谷雨咧了咧嘴,尴尬道:“我灵根未成,机缘未至,嘿嘿!”
于野转过身来,不解道:“何为灵根?”
谷雨伸手抓了一粒果子塞入口中,边吃边说道:“哦……灵根为先天所成,也有后天逆命之说。唯有灵根在鼎,方能灵气入炉,从而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凝炁筑基,成就金丹大道。”
难得有人向他请教,他就势坐在于野的面前,再次捡起一粒果子,继续说道:“而灵根天成者,寥寥无几。玄黄山上下,也不过三、两人。尘起师兄与白芷师姐,便是我辈翘楚。修至后天者,万里挑一,却穷尽光阴,徒呼奈何。至于我么,且干些粗活,磨练心性,十年之内当有所成。嘿嘿!”
于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谷雨存心卖弄,接着说道:“切莫小瞧后天境界,那也是一方的高人。只需我勤修苦练,大道可期也!”
于野饶有兴趣道:“何为鼎炉呢?”
“这个……”
谷雨挠了挠头,故作高深道:“这个过于玄妙,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哎呀,差点忘了正事。”
他找了个借口起身回避,捡起于野换下的衣物,又伸手指了指,匆匆跑出了山洞。
于野走了过去。
地上多了个竹篮,里面放着两块竹笋。
这便是谷雨所说的新鲜吃食?
于野拿起竹笋,皱了皱眉头,然后啃了一口,倒也清脆可口。
不过,他还是喜欢米饼与肉食。
吃了一肚子的干果与竹笋之后,于野将褥子铺在地上,躺下去舒展四肢,悠悠然闭上双眼。
如谷雨所说,修道颇为玄妙。至于如何玄妙,他也说不清楚。而他终究是道门中人,见识远常人。灵根、先天、后天、鼎炉等等,令人好奇而又神往不已。倘若他于野也能成为道门高人,尘起他岂敢为所欲为……
清晨,又一日起始,意味着新与旧、昼与夜的更替。
于野早早醒来,饮口山溪水,濯手洗脸过罢,独自倚着洞口,看那云雾如海、旭日生辉。虽然走不出摩崖洞,他也不再耿耿于怀。至少有口吃的,睡觉自然醒,还能吹着山风,看着风景,何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安逸呢。
谷雨,没有及时现身。
少了他的说笑声,便少了几分欢趣。当然,也少了他送来的吃食。
于野只能将昨日剩下的果子与竹笋吞进肚子,在洞内溜达了几圈,然后又倚着洞口,继续欣赏着晨间的景色。
下方的山坪上,几个玄黄山的弟子在吐纳调息。
另有几人挥拳踢腿,身手矫健。一个挥拳所向,虎虎生风;一个腾空跳跃,直去两丈。彼此动静相宜,皆神采不凡。
据谷雨所说,那是没有灵根的弟子,以后天之法修炼,同样修为高深境界不俗。
于野看着有趣,跟着伸手比划。
自小他擅长捕鱼捉鸟、爬树凫水、翻山跃涧、陷阱捕杀的本事,挥刀弄棒更是不在话下。此时他模仿道门弟子的举动,倒也有着几分相似。而个中的门道,则是大相径庭。
正午时分,散去的玄黄山弟子再次聚到山坪之上。一个中年男子取代了昨日的白芷,与众人宣讲道:“生有涯,道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也。为道者,惟舍生,忘情,方可保身、全生、养亲、尽年……”
听不懂说些什么,反倒不如谷雨说的生动有趣。
为何迟迟不见谷雨?
他是否躲在洞外呢?
于野对于玄黄山的看法,从陌生、神秘,变成敬畏、憎恶,再至如今的好奇并渐渐有了求知的念头。他很想知道那些修炼的法门,也许谷雨能够帮着他释疑解惑。
而出入的洞口,石门紧闭,任凭挥拳敲击,或着大声呼喊,皆无人回应。
于野只得返回洞内,一个人闷闷不乐。
看似宁静与安逸的时光,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