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下官来接您上路了。”
昭狱之内,一道酷似昔年赵高欠杀的声音响起。
“上路,一言二义,巧妙倒是巧妙,正如你这个人一般,有点儿小心思,但终归是差了火候,也缺了目光和能力。”
柳白缓缓抬眸,看着眼前的文丘,面色依旧是平静如常。
就仿佛,他早早就已经料到了,来这里接他的,定然是此人。
原因很简单,嬴彻没有任何人可以选。
朝堂文武百官,且不说曹参、蒙毅这些人,让他们来接自己,说不得当场就给放了。
单单是那些在朝堂之上稍微有点底线的,都担不起杀了自己的名声。
这不是过度自信,也不是对权力倾轧没有数,只是柳白觉得,如果做了有利于一个国家,一个群体的事情,就应该得到尊重。杀害了尊重,必然是不会得到尊重的。
即便是昭狱这样的昏暗环境之下,文丘的面色都清晰可见得微微一变,有些阴沉起来。
他害怕柳白不假。
但。。。。在害怕之后,得到了绝对的优势之后,心态便会变成。。。猖狂!
“即便是到了如今的地步,咱们的柳相,倒是依旧保持了谪仙人的风采呐!”
“不过,也不知道咸阳的百姓们,看到他们心中的谪仙人也会人头落地的时候,还会不会将您,咱们大秦的丞相,看做是仙人一般的人物。”
“哦,对了。”
“柳相,下官倒是忘记了,来到昭狱,要先跟您说太子殿下的诏书的。”
“不过以柳相您这么聪明,想必也是从下官方才得话语之中听出来了吧?”
“斩,午时三刻行刑。”
文丘阴阳怪气,甚至是主动将脸凑了过去,仿佛是极度想要看看柳白心中难过,沮丧,对于死亡恐惧的模样。
亦或者,
他在心中,对于柳白长期以来的害怕,让他现在想要肆无忌惮挑衅。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努力得跳过这一道他觉得此生都难以跳过的坎。
凑近的脸,欠扁的话,文丘这么一凑,那是怎么看都是需要给他那双眼来上两拳的该死模样。
然而。。。。
柳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文丘,也没有多说,只是缓缓起身。
在高窗透过来的些许阳光之下,这位大秦丞相,依旧是身形修长。
仿佛,在昭狱之中,没有将他的气质改变分毫。
他不屑去打文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