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森高大院墙外的哨所前等待。
江倾没有说话。
从离开他们母子、上车开始。
一言不。
除了抽烟就是抽烟。
此刻到了外面,连烟都抽不下去,拿拇食指就着猩红的火头、眼皮没眨一下的碾灭。
他穿一身黑衣,身长玉立。
金苍浩和里面人沟通好,眼神示意他,可以进去。
他抬眸,深深望了一眼打开门后,暗无天日的狭长甬道。
眉心轻皱。
跟着里面人进去。
一路穿绕,像进了迷宫。
给人的感觉就是压抑。
四周高墙装了几百台摄像头,背着枪的狱警森严警卫,高瓦数的探照灯随处可见。
到了一间墙壁厚实,隔着一面钢筋网的房间。
其他人出去,江倾一个人坐在钢筋网前。
过了大概五分钟,沉重的脚镣声压抑的而来。
江倾抬头,黑眸一瞬不瞬,似平静非平静,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来人。
对方身形瘦削,露在囚服外的双手和脖颈明显见沧桑,一张脸不复当年贵气,架着无框镜片的眼却一如既往。
犀利、智慧、深藏不露。
“找你很费劲啊。”
对方在坐下后,仍然不动声色的脸对着江倾。
他笑了一下,只有一下,之后又是那样一瞬不瞬的似静似不静眼神,望着对方,“没话跟我说或者带话”
对方嘴角扯了一下,镜片下的眸光有着他年岁积淀下来的沉稳魅力,哪怕他穿着囚服,背后被人持枪抵着脑袋。
一笑时,云淡风轻,好似只是在度假中,随便见了一个小辈。
江倾年轻气盛,在外面叱咤风云,在有的老江湖、比如乔景良的面前,克制力不堪一击。
他直接讽刺,“以为你死了,害我背上一份还不了的救命之恩,结果你在这里蹲苦牢,干什么让我内疚还是让你女儿生不如死”
最后一句是吼出来,提到纪荷,江倾没法儿平静。
好在里面坐着的人也被震开了外皮。
乔景良,没错,这人是乔景良。
化成灰江倾都没法忘。
对方对他的吼声不屑一顾,只忽然目光一震,盯着他左手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戒指呢”
声音震颤。
他脸上历经风霜,眼睛却是那样的慈爱,哪怕纪荷不在这里,原本该属于她丈夫的婚戒去向,深深牵动他。
江倾抬起手掌,晃了晃,“离婚了。”
“为什么。”
乔景良仍然极力维持平静。
“就是离了。过不下去。”
江倾这时候云淡风气起来,在椅子上一靠,甚至掏出一支烟点燃,“你辛辛苦苦换来我的平安,有什么用,我和她还是离婚了,她享受不到你的成果。你以为你这辈子都奉献给她了,其实屁都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倾”
乔景良怒,目光动荡。
江倾笑,将他的怒气不当一回事,“我这趟来是告诉你你真的不值得”
忽然,将唇中烟碾灭,江倾换了一副脸色,变得暗无天日般,“一点不值得她为你难过你算什么父亲”
“你知道了。”
乔景良眼中立时起雾,轻轻扯唇角笑了一声。
“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