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宣好笑道:“大叔你们怎么好像很惧怕修道之人?我们长得也不像坏人吧?”
那大叔苦涩一笑,悲叹道:“自从墨云域打起来之后,不少宗门的弟子便趁机作乱,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肆意勒索抢掠,稍有不顺之处便是将人当场打杀。”
“我们村儿就遭了几次灾,大伙儿属实怕了啊。”
青宣闻言脸色一变,心中叹息不已。
怪不得墨云域逃难的人那么多,看来不仅仅是因为战火波及之故,一些宗门也有极大的责任。那些宗门管教无方,纵容弟子们肆意妄为,对平民所造成的的伤害甚至比战争犹有过之。
那大叔继续叹道:“其实我们村儿还算运气好的,有雏公子护着,总算能勉强过下去。其他好多村庄都在那些宗门弟子的压迫下,要么举村逃走,要么被屠杀殆尽。唉,世道艰难啊。”
“雏公子?”
青宣心中一动,好奇道:“他是何许人也?”
那大叔脸上露出了感激之意,道:“雏公子是个散修,带着自己的父亲四处游历。前几年到了我们村子,觉得我们村儿这地方不错,就在此地定居了。”
“雏公子不仅修为高,心肠也好,帮了我们不少忙。前几次有几个宗门弟子前来我们村儿勒索,都是雏公子出面才应付了过去。”
“哦?”
青宣下意识的挑了挑眉,顿时觉得这大叔所言很有问题,其中蹊跷颇多。
这世上哪有人出门游历还带着自己父亲的!?
这雏公子的话也就骗骗这些没有见识的乡下村民了。
不过这是人家村里自己的事情,而且这雏公子也没做什么坏事,反而还帮了村里不少忙,青宣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既然大叔你们生活得如此艰苦,为何不也离开墨云域?你们有那雏公子的护持,想必会比其他人好过不少吧?”
那大叔苦笑道:“公子所言极是,但若是能跑的话又怎么会不跑?其实我们村儿里的小伙子们早就逃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实在舍不得离开家乡的老弱和一些走不动的病幼还留在这里。”
青宣闻言向那大叔看去,只见他两鬓斑白,额上都是皱纹,显然年纪也不小了,而之前围观的人也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根本没有几个青壮。
青宣又是心下一叹,默默感慨。
老人们对于生活了一辈子的故土都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而这份感情之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世上有很多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家乡的人,其中不少人都是老人。
而且就他们这身体状况,出去逃难很可能死得更快,还不如留下来等死。
那大叔长叹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趁着现在还能动弹,耕着几口薄田,种些野菜果树过过日子。”
“等哪天老得动不了了,就请雏公子给我们一个安乐死。雏公子人心好,答应在我们死后送我们去投胎,不至于让我们成为孤魂野鬼,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青宣也跟着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大叔抬头看了看天色,热心道:“天时也不早了,小人看公子远道而来,也甚是辛苦,要不随小人回家一起吃顿饭?”
青宣连连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大叔有心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有自备的饭食。”
青宣虽然喜欢占便宜,但也是分对象的。这村里人们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想必每日饭菜也不多。这还要去人家家里蹭饭,就太过分了。
那大叔又劝了两句,但见青宣坚持不肯,便只好告辞离去了。青宣招呼了一下天羽君,将马车赶到村头的一片空地,便让天羽君去捡些柴可,开始架锅做饭。
这时车厢的门打了开来,灵儿和香儿从中走了出来。
此刻香儿的外貌变作了一个娇柔美貌的少女,和灵儿有几分相似,还带着些青宣的神韵。尤其是当香儿看到青宣和天羽君在那边不停忙活着午饭时,笑起来的神态更是和青宣十分相像。
倒是灵儿的神情有些沉重,显然刚才青宣和那大叔的对话她也听到了,看着眼前这小小的村庄默然不语。
只是一柱香的时间,锅中午饭便已做好,飘散出了阵阵香气。青宣四人拿起碗筷,盛出饭食吃了起来。
那些村民们在听说青宣等人并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坏人后,也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屋子,坐在门口一边吃饭,一边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