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转头看向了一个三十上下的美妇人道:“孙姨娘你呢?父亲在世时你极尽争宠夺爱,如今父亲死了,你难道也不想为他报仇吗?”
“你的母家虽然不是高官贵戚却也是这梁州有名的富商,如今我夫君在泾州收拢人马正需要粮草财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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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能说服你母家支持,待日后我夫君杀了叶千尘夺回了梁州城,你就是大功!”
孙丽薇一愣,下一刻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急忙拉着自己的七八岁的儿子跪下道:“大小姐,求您放过我吧!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的妾室,你不能这般害我啊!”
“那几十万大军都败了,如今又如何能仰仗我母家?万一此事被那镇北王知道,届时我母家上下怕是无一人能活啊!”
“大小姐,看在我为你父亲生了个儿子,给你生了弟弟的份上,求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求求您了!”
说着,孙丽薇就拉着儿子磕起头来。
而她这般一磕,其他妾室们也都跪了下来,连哭带闹的请求道。
她们虽为镇西侯妾室,可是母家在梁州在西境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倘若魏盛云真的逼迫她们,届时不仅她们活不了,也会连累她们的母家举族尽灭。
魏盛云双目喷火,脸上满是失望和厌恶,当即大喝着骂道:“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这些年你们的母族靠着我父亲积累下了庞大的财富,如今我父亲死了,你们难道就不思报答一番吗?”
“就算你们不为了魏氏想,难道你们也不为自己的儿女想吗?”
“这侯府若在,你们的儿女那是公子小姐,可若是侯府真的败亡了,你们又算什么?你们的儿子女儿又算的了什么?”
魏盛云大吼道,说着便忍不住痛心的流下了眼泪,心中更是有杀意在滋生!
而就此时,他转头又看向了一个站着的人。
此人二十出头,脸上带着几分英俊和沉稳,与此同时也带着几分悲痛和不甘。
“你呢,你难道也和他们一样吗?”
看着此人,魏盛云问道。
魏盛勇抬头,眉头微微一皱后道:“我母亲已经死去多年了,而娘舅家也比不上他们,帮不了什么大忙!”
“我说的是你!你是父亲的长子,更是镇西侯府的大公子!我小弟若还活着,你自是没有什么希望继承这镇西侯的爵位,可如今父亲死了小弟也死了,这镇西侯的爵位理应就是你的了!”
“只要你现在能够站出来振臂一呼,去号召父亲的那些忠臣旧部,届时与成虎里应外合下,我们未尝没有一胜之机!”
看着魏盛勇,魏盛云喝道。
魏盛勇沉默了一下,随后还是微微皱眉道:“我是庶出,如今父亲虽然死了,盛君也死了,可还有大娘,你和盛欣在!”
“只要你们还在,这个家又何时轮到我做主了?”
“是,往常你的确是没资格做这个家的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一样了你明白吗?”
“你是长子,长子懂不懂?我和盛欣虽然是嫡出,可终究是女子,而女子又如何让父亲的那些部下拼命效忠?”
魏盛云不甘心道。
“如今我等兄弟姐妹中,就只有你我成家立业,而你也有了自己的儿子,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难道你就不为你的儿子想一想吗?”
“你现在是庶子,可只要你能站出来以父亲的名义号召,待日后我们重新夺回西境,你就是新的镇西侯!那到时候你的儿子就是嫡出,甚至是自此之后我魏氏也将以你,以你的儿子这一脉为主!”
“如此简单的事情,难道你想不明白吗?”
魏盛云继续喝道。
魏盛勇心动了,忍不住就低头看向了自己身边才三四岁的儿子魏宁,随后又看向了自己的妻子魏江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魏江氏却拉了拉他的衣袖,更是用眼神示意,魏盛勇一看当即就明白了。
“盛云,你有夫君廖成虎做你的靠山,亦有镇国公这个外公和三皇子这个表弟,可是我以及我们又能依靠谁呢?”
“是,按宗法制度父亲和盛君战死,我的确是有资格继承镇西侯的爵位和这偌大的侯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没有朝廷的明旨册封就凭我这个庶出长子的身份如何服众?”
“且不说父亲的那些部下了,就是这府里上下又有几人服我?”
“至于宁儿,他如今才只有四岁,经不起战乱和波折,倘若一个不慎没能护住他,就算我做了镇西侯又有什么意义?”
“自古权力相争势力倾辄,莫不是家破人亡难留活口,可如今镇北王仁慈留我们一命,我们何必还要挣扎?”
“大娘她出身皇亲国戚之家,又是侯府主母,可如今却依旧对镇北王跪拜臣服,为何?她难道就不恨,就不想报杀夫杀子之仇吗?”
“她也想啊,可是她不能!因为她尊贵的身份赋予了她莫大的责任!她要替战死的父亲和小弟护住这一家老小,更要替三皇子和你的外公镇国公考虑!”
“我镇西侯府和镇国公府乃至三皇子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如今陛下停朝齐王监国,朝廷局势动荡不安,这个时候我镇西侯府的覆灭又会引起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