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着容珺沉吟片刻,道“飞羽苑一切虽由珺哥儿做主,但这件事终归犯了家规,不单是你受罚就可了事。”
她略微提高声音,语气强硬“珺哥儿若执意将人留在身边,就带着她离开国公府,将她安置在外头便是。”
云娆闻言,立马惊恐跪伏于地。
安置在外头,那不就是养外室长公主到底在说什么
前世容珺寻过来时,她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听到他的声音便整个人昏死过去,再之后,她就一直被容珺护在飞羽苑里,平时她也不会与长公主有所接触,没想到他与永宁长公主之间竟是这般。
长公主立下的规矩里,只说不许嫡系子弟有任何通房侍妾,却没说不许养外室。
的确,只要将人养在外头,容珺就不算犯了家规,但普天之下,再如何宠孩子也不会这般,哪里有母亲帮着孩子钻家规漏洞,还撺掇着他养外室的,这岂非本末倒置
容珺要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当通房,虽是犯了家规,可此事在旁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一点也不如长公主所言那般严重,但他若是养了个外室,那又不一样了,不止为人诟病,还会影响国公府与他的名声,甚至影响仕途。
云娆眼底流露错愕,连她一个下人都明白的事,她不相信长公主会分不清轻重缓急。
就算长公主真分不清,容珺也绝不可能听不出来,可他听完长公主看似宠溺纵容,实则是非不分的话之后却毫无反应,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云娆觉得荒谬至极,忍不住悄悄抬头,偷看了眼站在身前不远处的男人。
只见容珺手执铁笛,负手而立,看着长公主许久不语,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云娆心中缓缓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久,外边传来一阵骚动。
云娆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从小就没有,前世容珺好不容易帮她建立起来的那些,也早在被迫投井时,全被冰冷的井水给冲散。
寻不着卖身契,她坐立难安,脑中全是绝望的坏想法,焦虑得整晚睡不着,一用完早膳,就迫不及待地出门找钟钰,想和她一块商量对策。
钟钰觉得这件事到底还是得靠岑煊,就带着她出门,两人原本要直接到北镇抚司,没想到在半路就遇到了岑煊。
遇见岑煊时的景象,很奇妙。
当时这位锦衣卫大人,背对着她们俩,用着一种冷峻而又严肃的语气,问小贩,有没有豆沙馅的冰糖葫芦,小贩被问得脸色白,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贩的冰糖葫芦里掺杂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两人听见岑煊的话,不禁双双抿嘴,相视一笑。
豆沙馅冰糖葫芦,钟钰从小就喜欢吃。
云娆凑到钟钰耳边,故意坏心眼的调笑“你猜,要是我们没出门,岑大人是不是待会儿就会带着冰糖葫芦,顺路经过明晖堂”
钟钰完全不觉得岑煊会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肯定是那冰糖葫芦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话音方落,钟钰眼前就多了一串冰糖葫芦,岑煊不知何时来到两人面前。
云娆忍俊不禁,捂着嘴偏过头去。
“冰糖葫芦没有什么问题。”
岑煊说,显然早就听见两人的对话。
钟钰疑惑“那你买它做甚”
“刚才远远就瞧见你们,知道你肯定要吃,顺手先买了。”
“嘿嘿,就知道你最够意思,谢啦”
钟钰咧嘴笑了起来,很是大力的拍了下他,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接过冰糖葫芦。
云娆前世没见过岑煊,自然没看过两人的互动,原本她还不明白为何岑煊分明对钟钰有意,两人却七晚八晚才成亲,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在钟钰心中,岑煊就是如亲人一般存在的好兄弟。
云娆原本还在心底笑着钟钰不开窍,岑煊怕是要碰好几次壁了,没想到眼前就突然多了一串冰糖葫芦。
“吃吗”
云娆还在愣怔,钟钰已先一步替她回答“吃吃吃,她跟我一样最爱吃豆沙馅。”
过了一会儿,钟钰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笑容暧昧朝着岑煊挤眉弄眼“岑大人你不对劲啊,今个儿怎么这么细心,还帮我家阿娆多买了一串”
岑煊没吭声,依旧是那张冰块脸,只是眼里似有无奈。
云娆原本想拒绝,钟钰却拼命要她收下。
岑煊为京城四俊之一,模样自然也生得极好,宽肩窄腰大长腿,高挑挺拔,气质出众,站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这才一会儿话的功夫,已有不少姑娘频频侧目。
云娆只想快点离开大街,受宠若惊的收下,小声朝钟钰道“这里人太多了,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
钟钰想起还有正事要谈,这人来人往的大街的确不合适,点头道“行,咱们上清云楼说事。”
清云楼就在旁边,很方便,三人进到清云楼,很快地被领到二楼雅间。
钟钰对岑煊向来直接,一坐定就单刀直入,将问题说开。
这件事,岑煊早就想到,喝了口茶,淡声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云娆手指微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再次深刻的明白,岑煊与容珺这样的人,的确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在她这儿感觉像是天要塌下来的问题,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