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义将大队部的钥匙递给林建军,“你去大队把孝布拿过来,在办公室后面那个小屋里。”
亲人逝世,披麻戴孝自古就是中国人的传统。
现在这年月,哪家能拿出给一众人披戴的孝布?都是大队掏钱买的,谁家用了,就去大队拿,用完了再还回去。
林建军应了一声,领了钥匙就去了大队。
这边林宝义又叫来林顺利,用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孩子,你爹到底咋回事?”
来之前,林宝义就听林顺利断断续续的说,他爹八成喝了卤水。
“我妈总是哭,哭过不下去了,哭没法活了,一开始我爹还会安慰她,后来就渐渐不说话了。”
“今天半夜,我迷迷糊糊的听着我爹拿拐杖,我以为他是出去尿尿,我就要起来帮他,他说啥也不用,后来我就。。。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才现我爹还没回来,我就立马穿衣服。出去找他,结果刚到堂屋,就现。。。现他躺在地上,他手边那个塑料壶是盛卤水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想不开。。。我应该跟他一起出去的,如果我去了他就不会。。。不会。。。都怪我,是我偷懒。。。是我。。。”
林顺利双手捂着脸呜呜大哭。
林宝义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你爹存了死心,你今天晚上就是跟去了,那明天呢?后天呢?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
“大爷爷知道你伤心,可该做的事还得做,你得给你爹整整仪容。”
“你爹不足寿而亡,又是。。。。。。不能穿寿衣,给他换上的这身就可以。停棂也只能明天白天停一天,后天上午就得下葬。”
“但还得给他擦擦脸,擦擦手,擦擦脚,找双好的鞋袜给他换上,再梳梳头,让他干净的来,体面的走。”
说到这里,老爷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挺好的年轻小辈,摊上这样的事。
“你妈现在不顶用,这家里你就得扛起来。棺材的事现在是重中之重。”
林顺利眼睛肿的几乎看不到眼仁,“大爷爷,能不能再向队上借点钱,给我爹买口棺材?”
他知道上次去医院欠的钱还没还,可总不能让他爹光着身子下葬。
“我一会儿就让人帮你去问问,先用队上的钱换口棺材。实在不行。。。。。。”
林宝义的寿材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实在买不到,只能先用他的顶上了。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舍不得,那是他一点一点挑木料,让木匠慢慢打的。
“还有,等你二佰将孝布拿过来,等天亮了,村子里的人家,你得带上去报丧。你妈那边的亲戚,也得找人去报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