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轩的眼神一一掠过在场的每一位,母亲,大嫂,大哥,侄子,侄女,除了最小的侄子还在住院以外,一家人都在这里了,他们笑得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快乐,朱子轩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讽刺。
见他没出声,大家都抬头看他,这才现他脸色铁青,满脸的愤怒,大哥先反应过来,走过去问他,“子轩,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朱子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是不是模仿我的笔迹给梁瑾写过信?”
大哥是老实人,一辈子也没干多少亏心事,一听他这么问,自然就记起往事,知道他的意思了,吞吞吐吐地说,“没……没有吧……几十年前的事,我哪还记得……!”
看他的表情,朱子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攥紧的拳头一挥,砸了过去。
顿时兵荒马乱,大嫂第一个冲过来护住大哥,她性格泼辣,见不得他老公一脸憋屈样,出声道:“是!不过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是妈的意思!”
朱子轩的视线转向母亲,悲痛欲绝,“为什么?”
朱母放下筷子,收起脸上的笑容,刻薄地说,“你说为什么?你那么有天赋,董老师都说你是天才,假以时日,一定会出人头地!那时你才多少岁?哪能被这些情情爱爱拖累?没错,她来找我几次,后来我和你大嫂把她拉去医院打掉的,还名门闺秀!没结婚就赶着往男人床上爬!下贱!你看看,今天你功成名就,要钱有钱要名有名,只不过舍去一个爬床的女人而已!你是要和我吵架吗?”
朱父早亡,朱母一人拉扯大两个儿子,平时在家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这么严厉的语气一出来,大哥大嫂都哆嗦了一下。
朱子轩只觉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痛得无法呼吸了,“从我16岁开始就再也没有用过家里的钱。每一次比赛得的奖金,留学前的国家给的生活费,我兼职教琴的工资,一分不差的都给了家里,你们还不满足吗?你们拿着我的钱,却要杀我的孩子,赶走我的妻子?还要这么理直气壮?”
大哥惭愧地低下了头,朱母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问题,“如果不是我们当时的当机立断,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现在不过是平平庸庸结婚生子,窝在哪个小学堂了混个音乐老师当而已。子轩,如今你名利双收,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不感恩,还要和我脾气?”
“哈哈哈!”
朱子轩怒极反笑,“您怎么知道我是要名还是要利?还是只想平平淡淡娶妻生子?我是三岁还是五岁?要您帮我做决定?我作为孩子的父亲,难道连知道的权利的都没有?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怕没了我这棵摇钱树而已!”
朱母从没有受到儿子这样的顶撞,也怒了,“就算是为了钱,我错了吗?你看看我们一家人以前过得什么生活,现在过得什么生活?侄子侄女这么好的工作怎么来的??我生你养你,你为回报一点给家里,这不应该吗?你难道没有享受吗?你不幸福吗??”
“你看我幸福吗?你看我快乐吗?”
看着一屋子的蛀米虫,这几十年的努力,究竟有什么意义?
朱子轩怒火冲天,把桌布一拉,整桌饭菜碗碟,全部都掉在地上,佣人,司机,都跑进餐厅来,紧张的看着众人。
朱子轩只觉得心灰意冷,“我已经用我半辈子来偿还您的养育之恩了!你们锦衣玉食近二十年了!从今天踏出这里之后,你们和我再没有关系了!这别墅你们爱住住,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财产了,其他的,我一分钱都不会再出了。我捐给孤儿院,捐给灾区,都不会给你们的!”
说完,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踉踉跄跄的向门口走去,司机连忙过来扶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