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象征着罗丝权威的主母权杖落下,这根长节杖看起来像用银蜘蛛制作的一样,并且环绕着扭动的昏暗的光芒,节杖一段覆盖着拳头大小的罗丝标志:一个有着膨胀蛛的女性精灵。
这把权杖里面蕴含着五个强大的神术魔法,每天更新。
而且它象征着罗丝的信任和权威。
从这一天开始,班瑞家的任何主母都不再有资格号令奈丝是亚了,即使是班瑞家族的第一主母昆舍尔班瑞都一样。
从这一天开始,拥有这把权杖的奈丝是亚将可以践踏一切卓尔法律没收任意男性卓尔的财产,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都被认为是罗丝许可的,她仅需要遵守罗丝的教义即可。
除此之外,来自蛛后的神性强力祝福加诸于身,奈丝是亚获得了更强大的类法术能力,得到罗丝的祝福后,她现在可以无限制使用黑暗术和舞光术,并获得了永久的识破隐形能力。
她的实力更是被罗丝直接提升到了大师级高阶。
蛛后化身消失于原地。
奈丝是亚却不怎么高兴,她握着罗丝赐予的主母权杖,看着自己苍白色的皮肤,摸着自己银白色的丝,眼神一阵阵地动摇。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在接受家族训练之前,她的肌肤应该是墨玉色的跟别的卓尔一样,曾经的雀斑已经彻底消失,她的脸上还应该有几道伤疤,尤其是眼睛下面有个浅坑,但她已经有些不记得是谁的指甲造成的了。
自从美貌的她被选中,成为要在地表活动的那个卓尔之后,她就被迫接受了多种魔法和神术的洗礼,她墨玉色的肌肤不见了,永久变成了现在的苍白色,她脸上的伤痕——无论是荣誉的还是屈辱的,都被洗去了,因为她这些地表的表亲比任何种族都要看重外貌,任何瑕疵都是不允许的。
十几年来,她换了不知道多少个身份,她一会儿是至高森林的木精灵,一会儿是北地的雪精灵,一会儿是从别的晶壁系返回国度定居的月精灵,有时又变成了永聚岛的日精灵,她的身份是假的,她的色和童色是偷的,她牢记着一个又一个新的身份,记住他们的生平,记住他们的性格,学习他们的说法方式,却唯独忘了自己的。
如果不是这次小菜鸡主动问,她差点就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她的记忆因为被塞进了太多内容而扭曲不堪,她感觉自己在做一场又一场的梦,在梦里,她有很多身份,却唯独不是奈丝是亚班瑞,自从开始在地表活动后,那个女卓尔就已经只存在于记忆里。
是亚伦让她暂时找回了自己,回忆起了奈丝是亚班瑞这个人。
奈丝是亚嘲弄地笑了笑,她忍不住又想起了苏萨尔的小菜鸡,回忆着他的音容笑貌。
剑歌美人的脑海中忽然觉得自己要真是日精灵阿波尼亚就好了,是永聚岛来的使者,是科米尔的贵客,是小菜鸡的姐姐,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待在一起,这可不坏,跟他待在一起,自己很开心。
开心……我真的有资格开心么?
女主人说得对,我变得软弱了!
奈丝是亚嘲笑着自己,十几年来她长时间待在地表世界,远离了魔索布来城,远离了幽暗地域,也远离属于卓尔的残酷生活,她漫步于国度的许多地方伪装成许多人,她开始渐渐习惯不用对每一个人都满怀着戒心,不用在任何时候身上都带十几把武器,不用担心随时可能的背刺和暗杀,她甚至可以在一些高级宾馆中放心冥想。
更让她恐惧的是,奈丝是亚现自己很向往地表种族的生活,尽管这些地表种族相比起卓尔来说懦弱、弱小、天真、愚蠢,还有令人作呕的道德感。
她现自己享受地表的时光,这种没有那么多谎言、欺骗、背叛、尔虞吾诈的生活,她享受被别人尊敬,而不是用刀架在对方脖子上逼对方臣服,她喜欢听那些竖琴手们的故事——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后,为国度的和平牺牲自己的宏大史诗。
就连那群自己的表亲们,奈丝是亚也觉他们好像没有那么可恨,他们傲慢、虚伪、蛮横、顽固,可卓尔不也是一样的么?而且相比起残酷的幽暗地域,表亲们繁华的城市生活、和谐的邻里亲友、安宁的贸易往来更吸引她。
表亲之中还有很多蠢货,这些蠢货因为无用的同情心、远大的理想亦或者是崇高的追求而勇于表现,甚至不惜牺牲生命,奈丝是亚曾经鄙视这种行为,然而她逐渐意识到,尽管他们是愚蠢的,不可救药的,表亲们的表现还是比自私自利的卓尔要好。
他们比为了晋升地位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同胞更值得尊重。
我要真是阿波尼亚就好了!奈丝是亚又升起了这个念头,她脸色泛红微微摩挲着一双大长腿,回味着小菜鸡烫的大手在她身上“弹琴”
的那一幕,精灵姐姐可不会告诉弟弟:她当时差一点就要尿他身上了。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美好的幻想,就像黑夜中的那场舞蹈一样。
白肤的卓尔精灵悲哀地叹气,她知道,作为班瑞家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蛛后罗丝的强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罗丝对于卓尔的控制力,她是卓尔,她没有机会逃脱罗丝的控制,永远没有。
即使她想要放弃这种生活,她也没有可能做到,绝无可能。
她只能最后为亚伦萨利安做一件事,通过罗丝让班瑞家族放弃一个刺杀计划。
是的,她来到科米尔有三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将那箱装着同胞灵魂的黑色灵魂宝石献给蛛后罗丝。
第二个任务,为罗丝弄来蛇神赛斯的蛋。
而第三个任务则是来自班瑞家族的交易对象要求的刺杀任务,刺杀的目标,正是科米尔的摄政王女爱丽丝塞尔殿下!
“这是姐姐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小菜鸡。”
奈丝是亚垂着头,想到这里,剑歌美人终于无法控制自己,她快步离开了密室的过程中突然跪在长长的阶梯上,用拳头锤着古老荒废的台阶,一下又一下,不能自已,状若疯狂。
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又要变成别的人。
“所以,我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