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王这句犹如毒蛇吐信的话,敲醒了闹事的几位乱民。
厍有余呜咽一声跳到自己师父身后,泪眼汪汪的低声求救。
苍白术一抬墨绿色大袖,把女徒弟拦在身后,便叫住了在一旁,往下搓脸上泥巴的元无忧,望着她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愠怒地怪起她来:“你同有余不过是私人恩怨,何需喊来安德王为你撑腰?动不动就要持刀砍人,诛人九族,你何时学会了这般仗势欺人,无理取闹?”
要搁高延宗,他巴不得拍胸脯宣扬:打狗还得看我这个主人呢!
但苍白术的话属实说到元无忧心坎里了,她最怕被人说是吃软饭,只好把高延宗拉到一边,劝他离去。
高延宗的桃花眼十分凶狠的剜了眼厍有余,才低头问,“这就是取你血,顶替你的那个人?”
元无忧愣了,瞪俩淬亮的褐色眸子,语塞片刻才连忙压低了声,“你又猜到了?先别张扬,她还没认出我。”
“我一听甄温柔的描述便猜到了,便跟四兄请命前来,想会会那蛇蝎女子。原来她与麻城李氏关系暧昧,你和那个白药师真是师徒?”
元无忧叹气,“你回去吧,此事我自会解决,大不了我清理门户,与他断绝一切来往。”
高延宗到底是拗不过这要强的姑姑,而且说到底,她的私事和恩怨都与他无关。
当安德王撵走围观的灾民,强行带走那位麻城李貌,说要送他回家后,此片枯树林里,只剩玄女姑姑和这师徒二人。
事到如今,苍白术也不得不告诉厍有余了,她想鸠占鹊巢取而代之的郑玄女,就是风既晓。
厍有余心道:嗯,对上了,这世上豁得出去糟践自己的,也就风既晓这一个奇葩了。
梅开二度,屡战屡败。
得知真相,厍有余恨的都不行了,非要凑到元无忧面前,让她好好瞧瞧自己。
元无忧望了眼身后,早已撤到离此几十步开外的驻军,连连后退,“你再过来我喊人了啊…”
索性厍有余并非磨镜之好,闻言愤然一掀开遮挡的刘海儿,露出额头上的一角疙瘩烂肉。
元无忧震惊的又退后一步,“你得了痈疮?”
厍有余悲愤万分:“是遭到了反噬!你居然隐瞒自己有皇姐的事,就憋着让她窜出来害我身中蛊毒,渔翁得利是吧?”
话说至此,她瞧着元无忧眼神僵住,一个念头刚过了脑,便脱口而出:
“你不是独苗吗?难道你爹娘骗了你十来年?呵,原来你也不过是政权的一枚废棋罢了。”
面对厍有余这般劈头盖脸的嘲讽,元无忧心里自然是刺痛酸楚的,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探寻,
“这么说…你见过我皇姐?她有何特征?”
厍有余凤眼微斜,鄙夷道,“拿我套话呢?”
虽被瞧出了目的,她还是描述说她皇姐与元无忧有六七分像,比她威严霸气,更得民心。
厍有余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她仇敌的仇敌如何威风八面的样子,就是她本人一般。
可元无忧根本没听她后面两句,扭头去找了苍白术。
“苍白术,你丢下我一走了之的事暂且算了,但你把我的赤霄剑拿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