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跟前,在一丈远外躬身行礼,态度诚恳。
瞧他迈步过来,细腿长靴,元无忧眼都直了。
男子的周身指定不过两层!那薄薄的布料服帖的裹在他精瘦的躯体上,肉眼瞧着也是肩头浑圆,而蜂腰猿臂,似乎能一层一层剥下来。
她一开口,嘴皮子哆嗦的差点儿咬了舌头!
“你…光是赔礼道歉?”
高长恭随后又冲她身边的小石头,豁然一撩衣摆单膝而跪,堂堂大齐国宗室兰陵王,居然亲自给这个白虏奴赔礼道歉,并许他恢复男装,要记住保护姑姑,
倒让元无忧挺感动。他连女装容易给她招致祸源都想到了。
随后四侄子近身凑过脸来,瞧着她道,
“幸亏受辱的不是表姑,倘若姑姑清誉损毁,否则本王和安德王…万死亦难辞其咎。”
红衫姑娘一抬眼,眼尾挑起几分戏谑。
“难道你们不是有意为之?若是我被欺辱,即便高延宗会被怀疑为甩掉我,是买凶杀人,他也达成了目的。”
高长恭闻言,凤眸一横,
“姑姑多心了,五弟虽顽劣,但绝不会做出此等恩将仇报之事。”
元无忧啧地一声冷笑,“高延宗今日敢辱他,明日就是杀我,女子在此当真是危险。怀璧有罪,你五弟很有心机,让你得到了以德服人的名声,银子没丢还没杀了他,只是我来的早,白虏奴还活着,我还不愿让此事善罢甘休。”
对付高氏兄弟就该从高长恭开始瓦解,以直相对高长恭,比歪心思被他看穿和嫌恶要好。
“姑姑较真是应该的,男子受辱尚且难堪,此事也给本王提了醒,小姑姑毕竟是女子之身,五弟又非良配,确有诸多不便。”
高长恭最不会应对这种板上钉钉的事,真想把能说会道的五弟抓过来,让他自己跟人解释。
小姑姑忽而眼窝含泪,“这不是我一个华胥人该呆的地方,女子在此没有出路,你们的士兵和官民又不肯配合,高延宗再这样咄咄逼人,我可就抛下他的部下回国了。”
高长恭一听她自怨自艾的话,原本只觉从她嘴里说出来过于违和,听到后头却黑眸一亮,
“你是华胥人啊?本王从前多有失礼,难怪你独立专行的…像是中原男子呢。倘若你待够了回得国去,记得尽快把北珠还给女帝。”
元无忧:……哥们儿你是真油盐不进啊。
她暗示他自己是华胥国主,觉得是时候袒露、自己是他未婚妻的事实了,可他也不上道啊!
她只好自己扯和道,“我本想治好时疫,毕竟五侄子那个部将已经见效了,只是外面的人都不看好我,原来再有本事的人,也会因是个女子而被埋没。”
四侄子这才听出她话里有话,长睫一垂,
“姑姑有何赐教?大可直言。”
“自古疼不到自己身上,都不会感同身受,倘若让五侄子过了时疫,那朝廷和臣民还能不重视?”
她私心的想报报仇,但瞧着高长恭黑亮质疑的眼神,连忙补一句,
“也让我解解气。”
高长恭点头,“就知道你有此意。但五弟素来体弱多病,禁不起那个,我愿代他受罪,弟债兄偿。你打算怎么让我们过上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