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瀛,你竟然害父后?”
厍有余傲慢道,“说话那么难听呢?少保是要父后颐养天年,养颜享乐而已。”
沧瀛恭顺的单膝而跪。
“君后主上,臣的命是您救的,这世上唯我不会害您。”
冼沧瀛真擅长说最恭敬的话,做最放肆的事。
难怪君后近年来不理政事,元无忧只当他年过花甲,不愿再提刀练兵,才整日让府兵种田养花,对抗大西北的风沙。
更因他喜爱金银玉石,便让沧瀛管辖矿洞。想必华胥国的财政,已被这岭南孤儿掌控,甚至他还要扶傀儡女帝,哄的孤女寡父贪图享乐。
厍有余非但没跟着跪,还拉起沧瀛,笑嘻嘻的看着沉脸的君后,
“父后权当看清理门户罢了,我们提倡人人平等,沧瀛是您的盟友,也无需跪皇族。”
元无忧只想笑,这姑娘是半点礼数不懂啊,君后元氏出身两魏的累世皇族,封柱国养府兵,也是在规矩和军纪礼法里泡大的。
纯属长官敬酒她不喝,长官夹菜她掀桌。
更诙谐的是,君后没吃眼前亏,沉声道。
“她既已损了心智毁了容,又染上必死之症,跟她那短命的外室爹一样,活不了几天了。为父心中只认你这个女儿!”
元无忧都怀疑自己聋了: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正当此时,卫兵跑马道来报,城外突然涌现出大量羌兵,携有云梯对楼车等攻城器械!
下去交涉的尉官回传,说答应以黑水城易风姓璧的太女失信,不仅不给城池,还毁了他们的武器,他们要直接夺城。
几人扒敌台墙头一看,果然有大片穿着奇异的羌兵聚涌而来。
老城主狂拍扶手破骂!“谁给他们的勇气?”
元无忧直言道:“攻城器械是我毁的,但是厍有余给的。”
厍有余猝然被点名,面露一刹惊恐,厉声道,
“是她激怒敌寇引来兵临城下,还想嫁祸我!父后就该将她献祭给羌人,死活都是解脱。”
这话太狠毒了。她还真听狗皇帝的话。
不说外面是男尊东羌,放在任何一场战争,拿女人献给兵临城下的敌军,都是送命去的,当年五胡之乱,正是羌羯对“两脚羊”
先奸后吃。
元无忧身为中华儿女,跟匈奴鲜卑羯氐羌五胡都不共戴天,她必须严查这异世女祖上三代!
出身鲜卑族的君后,旋即点头称是。
他凤眼一斜邋遢的姑娘。
“既然是你惹来国难大祸,以后便由你姐姐代替你坐江山,尽国君之责。”
元无忧一听,怎么着?“您抓凶手真是一针见血啊,我非死不可是吧?”
她算瞧出来了,冉闵“杀胡令”
的复仇刀下,没一个胡人是无辜的。
几人僵持至此,突然觉四周嘈杂,从翁城上都能听见羌兵甲曳声逼近,而城内还有很多无知游客,打起仗来只怕束手束脚。
厍有余忽然扯住男人的一片青袖,正色道:
“父后放心,外面羌兵不过是虚张声势,我与北周皇帝夫妻同心,他自会支援。有我守住国门借势登基,您便是垂帘听政的帝后,又与东胡北周为盟,自当安枕无忧。”
君后也很识时务,给沧瀛使眼色,“傻子身染恶疾会过人的,那就推下城,祸害羌人去。”
这父子仨人还挺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