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力德没有窦大虎力气大,抱着他的两条胳膊快要被他挣开了,就朝窦青山喊道。
“我不跑!”
窦青山执拗地说,“我又没做丢人的事,干嘛要跑啊!”
“王八羔子,你还嘴硬是不?”
窦大虎见他这个态度,更是火上浇油,跳着脚骂道,“你没做丢人的事?你还想咋丢人啊!”
“苏叔叔,你放开他。”
窦青山见苏力德的胳膊快要被父亲掰断,疼得龇牙咧嘴,就说,“我已经中专毕业,也2o岁了,我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
“你,你……”
窦大虎气得浑身颤抖,脸色如猪肝。
“你他妈知道中专毕业啊,操你妈的,谁家中专生回到穷山沟里遭罪,兔崽子,你说!”
“爱谁谁,反正我就喜欢这里,我不管别人!”
窦青山脖子一梗,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倔强。
窦大虎被他彻底激怒了,奋力挣开苏力德的胳膊,抓起办公桌上的钢笔水瓶,朝窦青山脑袋砸过去。
啪!
钢笔水瓶在窦青山前额上爆裂开来。
窦青山啊地一声惨叫。
就见玻璃碎片扎进他前额,蓝色的液体和红色血液混合在一起,流了他满脸。
“窦大虎!你疯了吗?他可是你亲儿子啊!”
苏力德生气地把推开窦大虎,朝窦青山奔过去,扶住摇晃的窦青山说:“快,快去卫生所。”
窦青山抹了一把脸上的红蓝色液体,站着没动,说:“你别管苏叔叔,我让他打,从小他就打我,我今天倒要看看,看他能不能把我这个亲生儿子打死!”
窦大虎瞬间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会下手这么狠。
但他更没想到,打小就逆来顺受,从不敢跟自己大声争执的儿子,现在竟然如此“视死如归”
,“大义凛然”
!
后来,边秀珍每次见到大儿子额头上的伤疤,都数落窦大虎,“那回你用钢笔水瓶把青山砸成那样,你咋下得去手啊?你后不后悔?”
窦大虎总是深深地叹息一声,骂道:“这个王八犊子,他也不知道躲一下,就那么站着让我砸,我能不砸吗。”
“随根!”
边秀珍总是无奈地叹口气。
窦大虎搞的动静太大,走廊办公室里的场长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闻讯赶来。
场长见老子打儿子,虽然心里也不理解窦青山的做法,虽然同情窦大虎的愤怒,但此时窦青山已经成了他的职工,这个林场成立以来唯一的一个中专生,可是他的宝贝,岂容别人撒野打他?
场长就把窦大虎批评了,说:“窦大虎,这是场部,不是你家,想撒邪气就随便撒。”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窦大虎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天经地义?儿子不是你的私产,随便打人也是犯法的,亏你还是老职工呢,一点觉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