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恐惧在蔓延。
不,不对,她明明告诉自己,今天要去她的家里不是吗?他现在就去!
往日的高雅风度通通不见,男人不顾所有飙着车去往了那个他早已熟知的地方。
然而到达之后,鲜亮的救护车标识以及被抬进去的少女身躯,让他双瞳瞬间失去失去所有光亮,仿佛连呼吸也因此而停住了。
他脚步踉跄着奔向救护车处,但被医护人员伸出手臂拦了下来,他们刚要说些什么,白洛斯突然大喊,
“滚开!”
他那俊美绝伦的面容由于克制不住的紧张恐惧已然变得扭曲不堪,但他还未看到少女的模样,却听见站在一旁的护士小声说,
“唉,人都已经死了………”
他猛地转过头来,双目猩红,
“你说……什么?死了,谁死了?”
“那,那个姑娘啊,好像是自杀的……她的哥哥还在里面呢,抱着不肯撒手…………”
那个护士声音越说越小,到了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出来,因为眼前男人的面容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他越过人群冲到还未关闭的救护车前,看到了浑身绝望死气沉沉的柳宸玉坐在那拥抱着少女,周围的几个医护人员叹着气上了车,刚刚的那个护士经过他身边时轻声说了句“节哀”
便离开了。
车子动,片刻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里,只剩下僵硬崩溃的男人留在原地,漆黑的双眸无神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和柳然是情侣关系,以至于他没有再冲过去,去到车里看她的最后一面。又或者其实在他心底,他从来都没把他们的关系当做情侣。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是残缺的,只是有了柳然的出现,那可悲的残缺才修补了起来。
她的意义一直混乱又复杂,她是灵感的天使,是欲望的精灵,是对于他来说触手可及的月光。
可唯独爱,这个他从始至终觉得虚假荒缪的东西,他好似从来没有承认过。
从未承认自己爱她。
因而在此刻,曾经那残缺再次碎裂,连带着一整个心脏,碎成了一块块肮脏又脆弱的烂肉。
然后带着他堕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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酵的消息在网络上被肆意传播着,众人眼中完美如神只般的男人高高摔落跌进泥潭,白家的掌权者封锁了所有消息却也抵不住翻船过后迭起的浪潮,那些视频和照片依然在传着。
白洛斯完全不在意,他甚至在放纵,放纵着这种毁灭。
因为他知道了,这些东西是柳然传出去的。
也许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的心底竟然又溢起了一丝扭曲的兴奋,兴奋于他的精灵知晓了他所有的腌臜。
可兴奋过后又是极度的恐慌和自我厌弃,因为他那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大脑在告诉他,她的死,或许是他造成的。
是她无法忍受无法相信自己的曾经吗?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方法,她可以恨他,厌恶他,这都不要紧,偏偏她却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让他从此陷入深黑色的夜里,踪迹渺然,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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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番外
那颗白色奶糖带来的眷恋,真的让他难以割舍啊。
甚至每当他想起柳然时,他在白家所经受的折磨都能让他更加无所谓起来。
因为身处深渊,所以一点点光也足够让他享受吗?
白星摩挲着脸上的伤疤,这是他为了去救他那所谓的母亲而留下来的,然而最后,那个女人还是像最初把他扔到白家时一样,丢下他离开了。
不过他以然不在乎了,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愚蠢的期望那个女人会爱他。他知道,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只有他独自一人。
…………和那个奶糖。
那个他鬼使神差所保留下来的糖纸,现在拥有了第二颗糖来与它相伴。
不奢求能拥有太深刻的情感,这一丝温柔的甜香就足以。
………足以让他自我幻想着,带着已经远去的她的灵魂,
去游历与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