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头琢磨着。
他是圣上的长子,虽说母妃出身不高又早逝,他没有强大的母族做靠山,可这些年来也颇得圣上器重,在朝中有些势力。
他在年纪上要大上萧纳许多,作为圣上的长子,幼时也多得圣上的另眼相待。可自打萧纳出生,便轻而易举地得了储君之位,抢了圣上的所有关爱,萧熔的心里是嫉妒的,也是不服的。
如今,萧纳又担起了监国之职,真正意义上的大权独揽了。这又让他如何甘心呢?
听说,大皇子萧翼自圣上宣布太子监国以来,与朝臣的往来更加频繁了些。这不禁让祁柒将他与孙鹤之事联系起来。
这件事儿与萧翼有关系么?
祁柒心里叹息一声,又低下头看向桌上的图纸,提起笔写写画画起来。
……
公主府。
“公主?”
身旁的嬷嬷走上前来,见沐阳公主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轻轻出声试探着唤了一句。
“何事?”
沐阳公主只是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罢了,听见嬷嬷的声音,问道。
“郡主已经在祠堂跪了小半日了。祠堂寒凉,奴婢怕郡主的身子受不住啊。”
嬷嬷说道,有些求情的意思在。
沈灵欢是她看着长大的,从未被公主如此罚过,心里很是心疼。
“是她让你来求情的?”
沐阳公主睁开眼睛,从软榻上坐起来,直直地看向嬷嬷。
嬷嬷心里一凛,忙道:“不是,郡主规规矩矩地在那儿跪着悔过,是奴婢看着心疼。”
沐阳公主听了这话,面上的表情才柔和了些。若这次沈灵欢还是不知道错在哪儿,只知道撒娇求情,那就真的没得救了。
“若是现在不让她吃些苦头,真待日后闯下大祸来就来不及了。”
沐阳公主道。
“可公主,郡主毕竟年纪尚小啊,您慢慢教,她会懂事的。”
嬷嬷说道。
“不小了啊。你瞧瞧她所谓的手帕交——太傅府的姜蕙,比她大不上一岁,却心思如此深沉,灵欢多少次被她当了枪使还不自知呢。再有,宫里头的安平长公主,说起来比她还略小一些,看人家又是如何的?镇国将军府的祁柒,我虽与她接触不多,可就宫中赏花宴的那一次,我便看得出来那丫头是如何的出众。”
沐阳公主道。
她看向嬷嬷:“嬷嬷,你是跟着我从宫里头出来的,你再想想我们那时候,我又是如何的?”
嬷嬷没了言语,公主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看着她小小的年纪是如何在后宫之中讨生活,才有了如今的太平安乐的日子。
“你知道么麽麽?今日在宫中,灵欢当着皇后与安平的面造谣生事,还将这谣言生到了安平的头上,差点惹下了大祸。若不是皇嫂念着这些年的情分,灵欢今日怕是没那么轻易回到这公主府来了。”
沐阳公主如今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听了这话,嬷嬷也是心头大惊,背上隐隐地有些冷汗了出来。
安平长公主是谁?圣上最宠爱的女儿,一出生便给了她公主里头最高的封号,给了无数的特权,在宫中向来是“为所欲为”
。曾经,宫里头的大公主——静雅公主不知怎的与她起了冲突,二人动起了手来,圣上一知晓这事儿,不问缘由便以“静雅公主不尊宫规,以下犯上”
,褫夺了她的封号,禁足一月,每日抄写一份宫规反省。
她的生母——从二品昭仪,也因“教养公主不力”
被降为从四品嫔,夺了她养育大公主之权。
可怜的大公主,本就不是习武的安平长公主的对手,落得了一身的伤不说,还牵连了母妃,搬出了自己的寝宫,与低品级的公主一起住进了“公主所”
,至今还在那里头住着。
知晓这件事儿的人都在私底下议论,其实就是两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打闹罢了,圣上的处罚也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可自此以后,更加没有人敢再招惹萧雨卿了,连一个不恭敬的表情都不敢有。
“其实灵欢如今这天真单纯的性子也怪我,是我不想她再吃我当年的苦,才事无巨细地替她都安排妥当,处处纵着她。可我忘了,她是我的女儿,是郡主,是皇亲国戚,又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风波。若是她自各儿不成器,我又能帮的了她多少呢?”
沐阳公主又接着说道。
“公主说的是,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嬷嬷低下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