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柒自从将礼物送上后,便再也没有开口了,只是淡淡地看着祁娇儿的闹剧。无非是些女儿家争宠的小心思,随它闹去吧。
只是想起祁娇儿在璨珠阁时,端着将军府的名头耍横的那番作为,想必平日里也没少在外仗势欺人。祁柒想着,得找机会和爹娘们说一说了。
这边祁二夫人见女儿落了下乘,忍不住开口帮腔,语调颇有些阴阳怪气:“娇儿口直心快了些罢了。若不是心里装着自家姐妹,担心她自个儿在外没人教导,被有心之人骗了去,何苦实心实意说这些提点的话惹人不快?尽管奉承着皆大欢喜岂不最好?”
这话在祁二夫人嘴里一转,倒成了别人的不是了。
“将军,三老爷一家到了。”
就在此时,下人前来禀报道。
祁柒抬眼望去,一个儒雅、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携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少女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
正是刚下旨的祁三老爷与他的夫人及一双儿女。
“请母亲安!”
“请祖母安!”
祁三老爷一家向老夫人行了礼,又同祁将军夫妇与二老爷夫妇打了招呼。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安。”
“三弟这是刚下值吧?快坐下歇歇!”
祁夫人赶忙起身招呼几人坐下,又吩咐下人送上热茶。
“可不是么。他就是个老黄牛,成日里忙个不停,一旬里没几日能回家吃饭的,就芝麻绿豆点儿的小官,也不知在忙些个甚。”
祁三夫人嗔了自家夫君一眼,笑着说道,“今儿个多亏了你们办的这个家宴,让他早早地收了工,才能喘上一口气。”
祁三老爷看了看夫人,神色中颇有些无奈:“翰林院的事儿繁琐,总得做完了才成。”
“编纂的事儿确实马虎不得的。三弟为人本分,做事勤恳,日后定有出息的。”
祁夫人笑着说。“谁指望他有什么出息了,日子平平稳稳的过下去就极好了。”
祁三夫人说。
自打祁三夫人来了之后,二夫人便没有声音了。因为,二夫人每每同自己这位妯娌对上,多是落败的。
这其中的原因也很是简单。祁二夫人出身于商户人家,为人泼辣有余而学识不足。祁三夫人则与其不同,出身于读书人家,父亲为翰林院的一名典籍,虽官职不高却也是以诗书礼仪传家。因此,祁三夫人在“讲道理”
这件事上少有败绩。
方才进门的时候,祁三夫人便感觉到屋内气氛有些冷冷的。抽空打量了眼一旁的二嫂,见她面色有些讪讪的样子,便知道又是她闹出什么事儿来了。
祁三夫人也不说破,只和大嫂说笑间将前事儿揭了过去,屋内才又热络了起来。
“这便是小柒吧?”
祁三夫人见对面坐着的少女,心下高兴,招呼道:“快来给三叔母瞧瞧。”
祁柒站起身来,又向三夫人行了一礼,走至她面前。
三夫人将祁柒拉到身前,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从小看着小柒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长大了出落的是愈高雅大气了。”
又看向祁将军夫妇:“大哥大嫂可真是好福气。”
“你们家悠儿我可喜欢的紧。小柒,那便是你悠儿姐姐了,可还记得?”
祁夫人指着三夫人身旁端坐着的少女,说道。
祁悠儿见说到自己,赶忙站起身来。
祁柒看着眼前清雅秀丽、笑容婉约的少女,便隐约中想起小时候曾有一次,一个比她年岁稍长的小姐姐,在一处院中的篱笆下,坐在她的身侧用小小的手指着字教她读书的样子。
祁柒点点头,说道:“还有些模糊的印象,三叔母家中院子里的那棵树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