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城苦口婆心,姜熙知道他是为他好,但……
“霍大哥,你当我愿意如此吗?若有机会……”
他喃喃,一脸痛苦。
为了嫡子,他亲爹就那么忽视他,配他,他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不就是个机会吗?你若能劝得姜将军和我家主公合作,哪怕姜将军不出兵,只出船呢,我亦可以劝得主公在请功折上为你添上一笔,就当你是加庸关派出的将领啊!”
霍锦城苦口婆心,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婆娜弯南寅是充州巨盗,打下他来乃是大功,到时候,你爹就不好压着你了。”
“哪怕,他彻底不要脸面,你有功绩在,我也好让我家主公替你说话啊!”
霍锦城这番话真是掏心掏肺了,姜熙就犹豫着,目光带着些茫然,“兄弟,我不多劝你,这是你未来,你自己好好想想。”
霍锦城一脸真诚的道。
随后,在没说什么,专心吃饭。
吃完甩甩袖子就走了。
姜熙……
一脸懵逼!!
到是多劝两句啊!!这么就走啦!!太不负责任,你们主公找你算倒霉啦!!!
姜熙满脑门子‘弹幕’,然,人家说的对,此事终归是他的未来,只能他做决定,霍锦城不多劝,亦是怕影响了他的判断。
心里不是不感激,姜熙一晚上没合眼,转天早上就直奔府衙,找周靖明请了假,快马出城,直奔加庸关了。
一直派人注意着他的动静,霍锦城长出口气,任务算是完成,却又不知为何,心里止不住的有些阴郁。
继云止之后,他这算不算是把另一个‘兄弟’拉进了‘姚家贼船’呐!!
霍锦城总感觉有点内疚!
——
晋江城离加庸关很近,快马不到一日的功夫,姜熙就到地方了。
送上令牌,进得关内,他抬头看看天色——时辰尚早,姜企想来应未回府,琢磨了琢磨,没自找没趣儿去军营,他悄摸回自个儿院里,简单收拾收拾,见亲娘去了。
小王氏——霍锦城的亲姨妈,姜熙的生母。
做为正室嫡妻,就算她娘家败落,本身还不得姜企的宠,好歹还为姜家传宗接代,基本上的体面是有些的。
将军府七进的大院子,她占了正院偏右的元昔阁——不错,自她生了姜熙后,便没在跟姜企住一个院儿,算是长期分居了。
一步迈进亲娘院落,入目便是半败未败的凋零花草,一株老槐树遮了半个院子的阴凉,两个小丫鬟坐在树下垂着头儿,一言不。
寂静的有些怕人。
亦有些凄凉之感。
终归,不得势的嫡妻,不得宠的嫡子,在怎么根正苗红,弱势就是弱势,没有辩驳。
望着这一院子的寥落,姜熙心里搅着似的难受。
“少爷?您怎么今儿就回来了……”
似听见外头的动静,屋里掀帘子出来个着酱粉衣裳,容长脸儿的大丫鬟,瞧见姜熙满面惊喜,“不是还有三日才沐休吗?”
做为晋江城千总,姜熙每隔半月就有两天的沐休日,每到这时,就算路上要耽误一天的时间,他还是会回加庸关看看亲娘。
“是军中的事儿。”
姜熙对着丫鬟笑笑,说道“柳相姐姐,你跟母亲禀告一声,就说儿子求见。”
“还禀告什么?夫人从前儿就开始盼着,一直数着日子呢。”
柳相连声说,伸手拽着姜熙的袖子往屋里拖,“赶紧的,快进来。”
一边拖,她一边一叠连声的吩咐,“梅儿,络儿快去大厨房准备膳食,少爷这一路赶回来肯定饿了,文儿上热茶,用老君梅的茶叶,少爷就爱喝这个,玲儿备热帕子,让少爷擦擦脸……景儿上西厢把靠墙的箱笼打开,里头有少爷的衣裳,拿那件月白色的,那是新做出来的……”
柳相是小王氏身边的老人儿,早就自梳要伺候她一辈子的,因此,还挺有地位,她这一声吩咐,整个院子都动起来,仿佛‘活’了一般。
被拽着袖子,姜熙老老实实跟进了屋,此时,小王氏早就得着消息,迫不及待的迎出来,母子俩正两两走了个对脸儿。
“我的儿,可累了,饿不饿?近来天不大好,漫天的风沙,要是练军累了,就不用次次沐休都回来了!”
一见面,小王氏就嘘寒问暖。
许当娘的都这样,哪怕想儿子想的厉害,还是怕他累了。
“娘,我大小伙子,人高体力壮的,没事儿。”
姜熙就笑,握着小王氏的手上下打量着,心里瞬时酸楚。
他娘——比上回他见时,仿佛又苍老了些。
不过四十出头的妇人,头竟然花白大半,眼角皱纹堆垒,看着就憔悴疲惫,不像姜维的姨娘,明明比他娘还大两岁,到还风韵尤存,三十许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