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陌生的男声让江晚瑜蓦地愣住(),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是?()_[((),我妈妈呢?她手机怎么在您那儿?”
接着,警察告诉她,何春玲从医院出来后,被一辆私家车撞倒,当场死亡,私家车司机酒驾,已经被扣押。
江晚瑜如遭晴天霹雳,握着手机,久久回不过神。
肇事司机家里提出赔一大笔钱私聊,江晚瑜不同意。
她不缺钱,她只想让横死的母亲走得不那么冤屈。
母亲那次去医院,是为了做透析,为了活命。
没成想她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天。
那天母亲出门前,还笑逐颜开说,明天笑笑满月了,咱们自己在家给笑笑半满月酒。
第二天,江晚瑜抱着满月的女儿,怀里女儿天真地笑着,她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从火葬场领回母亲骨灰那天,张嫂在家带孩子,江晚瑜自己去了趟火葬场。
离开火葬场,她没有直接回家,抱着骨灰盒,去到儿时偶尔妈妈带她来的小公园。
小公园已经被铲平了。
开发商要在这里盖房子。
江晚瑜低头,看着骨灰盒盖,轻声开口:“妈妈,还记得这里吗?”
她想起很多葬礼上飞来蝴蝶的故事,都说那些蝴蝶由逝者幻化而成,飞来与最爱的人道别。
她闭上眼,刺骨的凉风刮过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江晚瑜发现骨灰盒上,一只灰蓝色的大蝴蝶正在轻轻煽动翅膀。
江晚瑜泪水决堤,哭着喊“妈妈”
,蝴蝶离开骨灰盒,绕着她飞了几圈,翩翩飞远。
她抱着骨灰盒追蝴蝶,脚被乱石绊住,险些摔跤。
所幸没有摔倒,骨灰盒也安安稳稳在她怀里,只是那只脚却崴了,疼得走路一瘸一拐,她埋头认真看路,只在过马路时,抬头四处望望来往车辆。
走到马路对面,目光不经意一瞥,远远瞧见一个男人从被铲平的小公园工地里走出来。
个子高挑清瘦,黑色风衣陪黑西裤,皮鞋也是黑色,头戴一顶工地安全帽,正跟旁边另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恰巧这两人,江晚瑜都认识。
她转过身,想加快脚步,受伤的脚疼得钻心,根本走不快,拖着腿一瘸一拐反而更加显眼。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此刻的自己存在感为零,走到下一个路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辆黑色私家车缓缓停在身侧,江晚瑜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揪起。
副驾驶位车窗开着,周光彦扭头看着旁边驾驶位上的路今安,轻轻提醒:“她脚受伤了。”
江晚瑜太瘦了,比几个月前在医院看着更瘦,眼睛红肿,满脸泪痕,拖着腿抱着骨灰盒在路上蹒跚而行,饶是周光彦这么狠心的人,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想要载她一程。
可这事儿还是得尊重路今安意愿。
他看着路今安,路今安看着车窗外的江晚瑜。
江晚瑜停下脚步,不露声色抽了口气,冲车里的两个人笑了笑。
车停在路边好一会儿,三个人谁都不作声,最后还是周光彦忍不住问道:“需要载你一程么?”
“谢谢周总。”
江晚瑜摇头,又冲他们笑起来。
周光彦正要开口,路今安升起副驾车窗,将车启动,轰油门扬尘而去。
江晚瑜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车没了影,才转过身来,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到了家,江晚瑜将骨灰盒安放在柜子里,才走回玄关换鞋,刚穿上拖鞋,张嫂着急忙慌从房间里跑出来。
“江小姐,笑笑发高烧了,三十九点二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