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月有点意外:“你知道?”
戈舒夜翻了个身,背对月亮:“是施七先生告诉我的。周敏静当年和徐山在六横岛决战,为的先锋指挥使也是他兄长的战友,因此两人比起上下级,更像是兄弟。当面对钱其斌的消极抗战积极通倭时,他们守望相助;当战之时,这位将领身先士卒,数经苦战,终于赢得了胜利。二人一起迎来了胜利的荣光,共同封侯。正在此时,周敏静的外祖母,也就是那位公主娘娘,为了将自己从小养大的侍婢送入侯府,也许是忌惮那位将领会威胁到周敏静未来的仕途,陷害了那位将领。虽然那位侍婢自身没有做什么,但那位将领却因此死在了那场陷害案中。”
惹月听了有些震惊,她眨了眨眼睛,梳理了下思路:“是否那位侯府女眷所属的政治势力和逝去的将领有利益上的冲突,因此明知道是陷害,周侯爷也无法救援。周侯爷不能违抗公主娘娘,无法维护自己的袍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以他才会认为自己如此无能为力,甚至没有再战而胜的能力?(ps剧透,这里惹月猜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周敏静对《地藏火卷》那里的遭遇对徐山ptsd)
——哎,父母之命,竟是枷锁。”
惹月感叹道。
戈舒夜瞪大了眼睛,道:“大小姐你是神算子吗?这都猜得出来?”
惹月笑笑,道:“如果不是因为背后的政治利益,仅仅是一个弱女子,怎么会让堂堂的浙江都司指挥感到无能无力呢?谢谢你告诉我。”
“哟!”
一个脑袋从屋檐上垂下来,“你们姑娘说什么悄悄话呢?”
“沉星!”
惹月嗔怪道,因为只穿着睡衣,有点害羞,把窗关了。“死奸商!给我下来!”
戈舒夜则伸出一只手,抓住他袍角,往下一拽。沉星轻功很好,假摔了一下,跌落几片乌瓦,摔碎在地上,他人则倒挂在梁上。“月亮很圆啊,不然你上来呗?昨天不是爬得很快嘛?”
他露出一个坏笑。
“好,你等着!”
舒夜披了件外衣,翻出窗外,就要沿着柱子往上窜。出乎意料的是,沉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把她拉上去了。沉星拉着舒夜的胳膊,示意她注意脚下,然后两人在屋脊上坐下。
沉星转过头盯着舒夜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不再看她。“那个陷害案就是冷昭阳的案子?”
他突然开口。舒夜心中咯噔一下,他们镖局这群人都是人精吗?会读心吗?
沉星看她立马转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脸,知道自己猜中了,这小姑娘真是不会撒谎,好像是个透明的玻璃人,一举一动都明晃晃的。“不是施七先生告诉你的,你是自己身在其中,所以才知道的,是吗?——所以你认得周敏静,他应该也认识你。对吗?”
(这里顾沉星结合上文,以为她和周敏静有仇。)
“若是你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的事,或是不想见到他,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顾沉星此时有一点替冷昭阳承担责任的心思,因为舒夜说“你替他守住了承诺”
,他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了,于是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舒夜现在皱眉皱得整张脸都要皱到一起去了,她对着沉星转过脸:“喂,你在撩我吗?你不是跟惹月姑娘是一对儿吗?啊——顾沉星你个花心大萝卜,”
她站起来张牙舞爪地道,“你、你、你小心脚心流脓!”
她像只炸毛的猫,弓起背喵呜了一声,撤了。
顾沉星愣在原地一会儿,有点苦恼地道:“又是我的错?”
“你笑得太多,显得很轻浮。”
玄清尘道。
顾沉星转过头,脸也快皱到一起去了:“我作为一个镖局少主,对别人说,我会保护你,这很轻浮吗?保镖难道不是我的工作吗?”
玄清尘拍了拍他的胸口,道:“希望你问心无愧,你找了她三年,人家姑娘又不傻。”
顾沉星非常嘴硬地道:“切,那只是一场误会!我只是为了冷兄的遗物……”
轰!天上一个雷。
6剑羽打开窗:“打雷了,你们几个赶紧从房顶上下来,小心遭雷劈!”
她为什么会很讨厌这句话呢?沉星心中有点纳闷,难道是……有人曾对她这么说了却没做到?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两只手分别拍两只窗子,听了来龙去脉,“哥舒姑娘、惹月,我是来告诉你们,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帮助你们说服周敏静。”
两个人都没有给他开窗。
“哎呀正经事,正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