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出了第一次灵力攻击。
也是第一次杀人。
年轻的吐蕃士兵在白无常封装的冰系白莲阵出的灵流中,颅脑迸裂,如同夏天炎日下的西瓜。
散在地上的是红色的冰。
红色的冰。
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洛均还是记得这一刻,他还是仿佛能够听到云中守捉的朔风,冷的像刀子一样,由于在雪里埋伏得过久,寒意渗透所有的白色雪中伪装和保暖的皮袄狐裘、贴身的锁子甲,渗入他所有骨头的接缝,渗入他的灵魂。
他所有的骨头都随着那一声灵流喀喀作响,他骨头疼。
甚至当他成为大祭司之后,在他最焦虑的梦里,那种彻骨寒冷感觉也会让他突然惊醒。
他从小除了射兔子,鸡都没杀过。
这是他第一次剥夺同类的生命。
他浑身颤抖。
但是他没有时间哭泣、大吼,或者泄自己的疑惑和悲伤。
箭镞、火石嗖嗖嗖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招呼来。洛均只感到一阵混乱,吐蕃骑兵的冲锋,前方防线的大唐步兵很多被砍掉了肢体和头,头被穿在马鞍后面。他们只带左耳朵回去领功。
他从雪里艰难地爬起来,按照演习的位置,换了一个城垛后的伏击位置。
下一个。
天魔教对云中守捉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
“把死去的人尸体拖回来,头寄回家里。——不要放松警惕,夜里还会有更多。”
令狐三元简单地说。
洛均拖着尸体走啊走,觉得自己特别没种地哭了。
老兵们都没有说什么——也许是他们见的多了,新兵蛋子总会有这个过程,或许他们想起了自己。
“见见血就好了。”
这是他们最常说的安慰的话。
半夜。“报——糟了,天魔教和吐蕃骑兵把土城子和咱们后方的驿道截断了!是想要围死咱们!”
“他们放火烧了土城的粮仓!咱们没有吃的了!”
“上面说朔方节度使在灵州和吐蕃决战,让咱们撑几天!”
“几天……?”
“少则三天,多则……”
“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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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骑和自己的战马告别。
立汗牵着小红马不让杀,“求求你们,留下小红马吧!它是最好的马,脚程最快、最聪明,最通人性的!——总得给公子留一匹坐骑。四公子,它还在暴风雪里救过你的命呢!”
“都饿了三天,只有米汤。雪下得这么大,将士们会没有力气的。天魔教的鬼众们就围在城下。”
冬林劝说。
“冬林,把沉舸给洛均。”
“白先生……?”
“出云十九剑,你练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