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师要救的人中,没有一个是善的。在要害药师的人中,也非全是恶的。
就乃是人的人性。
但药师还是要救人,因为药师自是从那混沌的生命中出的芽。
——药师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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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四人都觉得那通向地下的黑洞洞的入口是一张血盆大口。虽然里面凉气流动,空气甚是清新,但四人不由得预感,里面的秘密即将他们全部吞灭。
“袁彪,你年纪最小,守在这里。如若我们两个时辰内还不返来,就去通知风师弟和闵四弟,你们离开这里。”
“七弟,我把大黄留给你,如果有外人,它会低声吠叫,这低声能传得极远。”
晁醒摸摸黄狗的头,将它交给袁彪。那黄狗极聪慧,转圈嗅了嗅袁彪便坐下了。
于是杨昶为先锋,谢若悬殿后,年轻的晁醒夹在中间,三人持火把,身影依次没入洞口。
洞口不窄,可容两人并排而立,顶上一丈就以木斜梁做加固,看来开凿之人经营甚为上心。行出百步有奇,空间豁然开朗,如覆锅一般呈圆形拱顶而上,最顶上处口采光,此时天色渐黑,几人从下自上看,只能见圆圆紫霞天光,半轮白月残影。
谢若悬举起火把,看这里穹顶,皆是由一块块黢黑石头凿成弧形,拼接成拱顶,每块条石之间以铁条勾连加固,缝间浇筑铜水——端的是固若金汤。谢若悬举起火把,看着松油上的烟随着风流向上升腾——这里还有完整的排风系统!火星飞溅,突然引燃了石壁上的龛笼,一盏灯火跳耀着燃烧起来。那龛上似有引线,装在壁上的斜道之中,围厅壁一圈,微微上升。火星呲啦呲啦作响,沿着引线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游龙,火势向上,霎时爬升一周,趁势将围绕这个大厅的一圈灯火全都点亮了,明晃晃地照出这地府宫殿。
三人刚在暗光下只能窥见一斑,此时灯火通明,地宫全景现于眼前,三人不由得出一声惊艳的喟叹!
只见黑色穹顶之下,是一座不明时代的墓室。墓室呈方形,中间最大的是主墓室,墙壁皆用石板铺砌,上面雕梁画栋,镌刻着如墓主人生时的精美门、窗,雕镂的阑额、月亮,描画的斗拱、飞檐,叫人目不暇接。
这些如房屋般的装饰之间的石壁上,满满地雕画着一幅接一幅的壁画,描绘着墓主人生前或死后登仙的各种景象:有宴饮,有聚会,有骑马,有比武,还有一些祭祀、比赛、审判似的场景。
周围的室内也各自雕着壁画,对应功能的乐器室就描绘着仙女鼓瑟吹笙,厨具室就雕刻着馔饮宴会,酒具室就是流觞行乐,武器库就是行军作战。
但这里似乎早已被搬空了,没有任何的随葬品,两边的墓室还像倒金字塔一样向地底延伸去。只有文房室中堆叠着帛书和竹简,新旧交杂。
影壁上最大的一幅壁画似乎描绘了墓主人死后重生,和青龙白虎朱雀等四神的共同交游。杨昶被武器室习武画面吸引,不禁上前去,仔细看着比武那幅壁画上一武士的舞动的图景,不禁惊呼出声:“这是出云十九剑的剑谱!”
而与之对应的一位持武士:“这是春雨剑法!”
“杨三弟,这就是你当日在船上使用春雨剑法的原因?”
谢若悬道。“难道闻人院主早就?”
杨昶摇头:“院主并没有告诉我此剑法就是西厂的春雨剑法,据他说,这是书院内古时传下来的一套不具名的剑法,从吴越争霸时候就有,但剑谱部分佚失,内力难以驾驭,非常容易走火入魔。他说看我意志坚定,故而练来破解以防万一,我见到沈自丹使用寒玉内力,才恍然大悟。”
他抚摸着影壁上的图画,前后细细辨认着:“这前后连起来,说了一个故事。似乎和莲花王女告诉我们的有关联。
《壁画》
这里画着一群人从会飞的鲸鱼上落到地下,从雷电中炼出一把白色的剑。这把白色的剑被一个看上去地位尊贵的人持拿,这个人脸上戴着面具头冠,身上穿着长袍,似乎是他们中的国王。有人攻打他们,这国王挥动白剑,天上落下蓝色的太阳,将入侵的人都杀死。
咦?这群人还在战争后帮忙救助敌人?
(“是药师族?”
晁醒骤然想到。)
这穿白袍的国王将剑插在地上,白剑生长出枝桠,成了一颗金色巨树,这群人就在巨树上建造空中城市。看,这里画着她们如仙女一般在树枝间用绫子飞舞。
下面是有人用红色的火烧树,城市倒塌了,周围的人砍杀住在树上的居民。
此时白衣国王再次出现,和入侵者战斗,但是红色的火烧到了白衣国王的身上,将袍子染成了血红,红色的火变成红色恶魔,国王被红色恶魔吞噬,血流成河。
此时一个身穿蓝衣的武士出现,将王从红色恶魔中拉出来。
众人围绕在国王的身边哀悼,此时白剑已断,剑尖一段被染成血红插在国王身上,剑柄一段在国王手中。
下一幕是蓝衣武士两手中分别持着两截断剑,然后分别变成了金色和蓝色。
天上有三颗星星,两剑之上画着会飞的鲸鱼。鲸鱼体内有山海,众人登上鲸鱼飞走了。”
“会飞的鲸鱼?这和莲花王女讲的药师族离开大地的故事是不是很像?她是不是也提到了一个叫树姬的女子?”
晁醒拼凑着记忆。
“下面还有一行,似乎是文字,但我看不懂。”
谢若悬上前:“是小篆:
三星堕兮群星起,故药师兮今再临;
帝子孤兮无车,王负剑兮流离。”
“这里,有三颗星星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