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就算杨昶不喜欢我,起码有那么一点、有那么一点点,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起码有那么一点点,你是喜欢我的吧?
如此种种,原来是一句光明磊落,不得好死。
好了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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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若悬安顿好人群,已是口干舌燥。才有功夫拿起座上的信件。
施七:
梦见雪山,紫气压顶,昆仑雪崩。
敌人已经在你们周围,大危!
剑还在昆仑,不是乔安贫,务必找到他!
提前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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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神潭,昆仑台最下火山裂缝。岩浆的热气炙烤着在寒夜中被冻伤的乔安贫的脸颊。
“孽障!”
乔老酒道,“家门不幸!你想干什么!”
闻人悯人道:“他想以熔岩炙烤妖剑得到寒玉秘籍,他是锦衣卫!”
“安贫贤侄!”
戈云止,“想想你的老父,想想乔氏满门,想想你的妹子和兄弟!我不相信你是来害我们的!”
左观止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后生,别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了!你是想提前熔掉这妖剑,可这地火顺从海潮,今日二十九,不是大潮,温度不够,这剑下去无法熔融反而会妖气更盛!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们练二十八天,正是大潮之日才能完成啊!”
乔安贫眼神闪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爹,戈叔叔!快啊,快毁掉这妖剑啊,他们要来了!不错,我是锦衣卫,可我回来是为了救乔家上下!春水长生不老之器,真是万贵妃娘娘的懿旨,皇帝陛下金口肯了,再过三天,大军压境,昆仑台全灭,这是大逆诛九族的罪啊!东厂和宫里的高手倾巢出动,他们拿着符节去西宁卫调兵了,别说长晔他们,就算我们粉身碎骨也挡不住!”
掌门纷纷愣住了。
戈云止道:“三天,大潮也是三天。左老前辈,叫你的弟子收拾逃命去吧,我们留下熔剑。妖剑,看看我们到底谁命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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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青崖,一夜楼空。昆仑台弟子来来回回屋里屋外地收拾东西,燃烧星图和测句,冷风吹拂,像是纸钱漫天飞舞。
莲花王女施了一礼:“左老前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弟子们,让他们不用担心,等到下个春天,我们带着牛羊回来,他们就可以经由白塔寺,回到青崖。”
左观止拍拍即将离开的谢若悬,叹气:“没想到倒是我们要避走他方。”
他们侧头,看松露台上戈云止对群雄对作最后的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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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年轻人旁边站着看火。袁彪道:“杨大哥,大姐姐只是一时生气罢了。我娘说,姑娘家,好使小性儿,你得好好哄。沈五哥也当众了誓的。咱们虽行走江湖不拘苛礼,但这些日子咱们兄弟几个朝夕相对,大姐姐也有乔姐姐日夜不离,他们不可能真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杨昶扶额:“大敌当前,不说这些了。”
乔安真赶紧道:“杨大哥,不会的,贞操大节,小夜不可能在这上面犯糊涂。”
杨昶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遇到任何事情,总不会第一个想到要与我商量。我们这般,以后日子,如何能好……”
闵少悛从远处走过来:“长晔兄,借一步说话。”
杨昶点点头,他们两个走到一棵老松背后。“长晔兄,不觉得奇怪么?”
杨昶:“愿闻其详。”
闵少悛:“二十七狼粪山我们遇上莲花王女,坐实春水再生造化之大能,而安贫兄连夜到西宁卫打探到调兵遣将,到今不过两日;不觉得他们动作太快了么?此番东厂一定是得莲花王女证实后才行动,否则没人敢担大不敬之罪;但莲花王女之事,应当只有我们十人得知,也即是说,除非有人一得知莲花王女的事,就报往西宁卫。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只有昆仑台有信鸽。”
乔安真脸色白:“等等,我还需要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