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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在做梦。
他像是沉入了无边的海,空气被挤压,身体被黏腻的泥包裹。在一片混沌中,痛苦地睁开了眼。
这是一座破旧的棚屋。
天空中下着雪,从大概是屋顶的薄薄顶棚里大块的缝隙中落下来。
屋内没有电灯,借助顶上的天光,才能看清这一贫如洗的家庭的摆设。
唯一完好的屋顶下,有一张破旧的床。
床上有一小块微微的隆起,靠近了看,才现这是个瘦小得过分的男童,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被窝里。
他有一头银色的短,碧绿眼瞳,面色绯红,时不时咳嗽的声音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声响。
用一块木板当门的屋外传来声响,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谩骂与击打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停歇。
又过一会,一个同样有着银色头的男孩从外面推开门板走了进来。
“咳、咳咳你回来啦”
“哥哥”
“纲吉”
“醒醒纲吉退烧贴拿来了么”
虚幻的光影。
纲吉努力地睁开眼,看见一颗黑色的脑袋。
纲吉反应了一会,才叫了一声。
“作之助哥哥”
但他的声音像是小猫一样小,细如蚊呐,若不是织田作之助一直在注视他的话,几乎要错过。
他蹲下身,摸了摸幼崽的额头。
嗯,还是很烫。
在游戏室中睡的那一觉还是让幼崽受了凉,加上他还丝毫不知地光着脚四处乱跑,当时还好,到了晚上就开始新一轮的烧。
晚上吃饭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就现小家伙吃的份量要比平日少了不少,果然,等到晚上就开始起了烧。
一阵兵荒马乱,幸而已经开始有照顾小孩常识的瓦里安们将医生一直请在城堡中,才避免了夜深人静afia敲门求医的场景。
纲吉对他们大半夜的兵荒马乱丝毫不知,他只觉得自己累累的,脑袋也很混沌,梦境中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什么,但是忘却了,只有因此而来的巨大的惶恐留存在心中。
具体的表现,就是比起往常要更加粘人。
饶是照顾他时间最长的织田作之助也有些招架不住,最后抱着故事书,左手被幼崽牢牢抱住,才把纲吉重新哄睡过去。
他为难地挠着头,长吁了一口气。
被打包当做礼物的g来到瓦里安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他原本以为,作为外来者的自己是要先去见一见瓦里安的主事者,那位传闻中的xanx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名红棕色的少年来到作战队长面前,三言两语将他带走。
少年约莫一米七接近一米八,红棕,指尖有枪茧,身法很灵巧,大概也是一名杀手。
不愧是传说中的暗杀部队。
g警惕地打量着对方,知晓自己定然也在对方的观察之下。
这是必然的。
不过,和琴酒的想法不同。在织田作之助眼里,身后的少年就像一只小心翼翼的长毛银毛猫猫,谨慎地露出爪爪,大大的眼瞳锐利地盯着自己。
竟然觉得稍微有些可爱。
大概是被沢田纲吉的思路传染了吧。
他沉默了一下,觉得不能这么冷淡下去。
以后这个少年大概就是他的同僚了,按照纲吉的性格,他们之间如果关系不好的话,幼崽大概是会难过的。
于是织田作之助沉思了一下,准备找些话题。
一般人会说什么来着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一大早跨越了差不多一个半球从遥远的西伯利亚来到意大利的琴酒“”
果然很尴尬。
稍微尝试了一下之后,织田作之助选择了放弃。不过
他停住脚步,伸手在身上摸了摸。
琴酒谨慎地盯着他,看着对方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根粉色的头圈,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