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势力,不输于钱谦益,巴结此人作甚?
再说了,这人人品不好,给他送钱,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年轻的郑森喋喋不休:
“咱家打败了周围的船商,从福建以北,长达万里的海面再无敌手,从福建朝南,又是一万里,直到马尼拉,都是咱家的天下。
至于广佛的那些海商,他们团结有余,眼光不足,只是一守成犬罢了!
朝堂里,皇帝又不会出手对付咱们,如此咱们万无一失!
叫我说,咱又何必巴结他钱谦益一个区区闲职教授!”
郑森对郑芝龙定下的计策很不满,看架势,怕是早就积压在心底了,这一次借着酒劲,全部吐了出来。
郑芝豹哈哈一笑,短促的浓眉高高扬起,像极了门画里的猛张飞。
“啪!”
郑芝豹一巴掌拍在郑森后脑勺上:“你小子!”
他伸出胡萝卜一般的手指,点着郑森的额头:
“怪不得大哥说你小子眼光透彻,是一个良将苗子……”
郑森双眼一亮,急道:“父亲真的这么说?那五爹给父亲说说,让我带几条船,我去东瀛找弟弟玩几天……”
郑森的二弟郑宗明,过继给了妻子娘家,也就是田川次郎左卫,也叫田川七左门卫。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芝豹打断:“你小子急啥呢!”
“大哥老说,你小子聪慧是聪慧,就是这脑子笨,政治眼光太差!”
他伸手摸了摸刚才拍打的后脑勺,糙汉子细心的问了句疼不疼。
得到郑森不疼的回答后,这才认真的指点:“大哥说了,打仗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打仗只是手段,谈判桌上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大木,你还小,有你父亲和我们这些叔辈给你撑着,但是,你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你,必须好好学习,咱郑家这偌大的家业,将来靠你了啊!”
郑芝豹拿出烟袋,点燃后使劲吸了几口。
昏暗的马车内,烟袋锅子里烟叶点燃的火光,时明时暗。
马车碾过青石板声粼粼,郑芝豹吸了一袋烟,指点道:
“你说得对!钱谦益不算啥,这厮不过是一个闲职教授罢了,惹恼了五爹,派个人就给他抹了脖子。
但是,你要记住了,一个人厉害不厉害不重要,厉害的是他背后站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