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萼爽朗一笑:“熬过来了,就不提那些了。我还是相信,未来人对你我的评价,正面要大于负面。”
顿了下,玩味一笑:“至于眼下这位李国师,会不会延续前两个姓李的侯爷,嗯……多半很难了。”
张璁想了想,微微点头:“平心而论,虽接触不算多,可这位李国师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做个辅绰绰有余,只是……前面两个太强了,简直离谱,他想与之齐平,难啊。”
“哈哈……秉用兄,还有一个客观因素没说呢。”
“哦?”
张璁好奇。
桂萼乐道:“因为他不叫李青啊。”
“啊?哈哈……”
张璁跟着大乐,笑的直不起腰,一边轻捶桌面,“相比李青,李子这个名字却不像出自大人物,哈哈……不,不过,我可以从张璁变成张孚敬,他未必不能从李子变成李青。”
“即便如此,也难。”
桂萼说。
张璁愣了愣,继而又是大笑:“对对,他还差一个永青侯,嗯,这就难了,皇上总不能撤了金陵李家的永青侯,改为……”
说到这,他忽的不笑了。
“怎么了?”
“子实,好像洪武朝的永青侯也是世爵吧?”
“嗯,还是太祖封的……”
桂萼了然,缓缓道,“不止如此,连府邸都是同一座,按理说,都到景泰朝了,且洪武朝的永青侯早已故去,又无子嗣,犯不上再清算……”
“哎?”
张璁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说景泰皇帝如此,是不是为了让李青去夺另一个李青的气运,以便更好的统治群臣,治理江山?”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鲜有完全不迷信的人。
哪怕这些读书人,多少都也信一些,甚至还有人为了仕途通达,给先人移坟,希冀挪一个风水宝地,能旺一旺自己。
当然,这样做的并不多……
“这么说就太牵强了,景泰皇帝这般做,多半是为了收拢皇权……”
桂萼笑了笑,道:“不玩笑了,说正经的,这位李国师年前匆匆来了一趟,后又人间蒸了,只怕此人……并不迷恋权力场,甚至……胸无大志啊。”
张璁摇头道:“他若真的安于享乐、清心寡欲,就不该来这权力场,他若真想独善其身,更不会去得罪人,来帮扶你我施行一条鞭法。”
桂萼微微颔:“是这么个理儿,这个李国师……还真是让人看不透,看不懂。”
“我相信,用不几年,他肯定会再入朝。”
张璁说道,“时代变了,大明文臣再难回到弘治朝,可多数人还未意识到。不久的将来,定会有许多人为此付出代价。”
“这跟李国师回来有关系?”
“当然!”
张璁说道,“皇帝彻底掌权之后,不可避免会生出安于享乐之心,这点,李国师定然能预想到。”
桂萼缓缓点头,叹道:“只可惜……你我大概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