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所做的事,皇亲国戚的驸马欧阳伦被他拉下马,郭桓一案,更是一口气斩了一位尚书,三位侍郎;
六部的郎中、员外郎、给事中、都察院御史,地方官员……多少人下马,多少人人头落地?
而他李青不仅无恙,且屡屡晋升,皇上更是不惜让他和燕王、冯胜抢功劳,恩宠何其隆重?”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文忠稍显疲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李景隆轻轻抚着他的胸口,小心翼翼道,“父亲总说,今日的无上荣耀,一个不慎,便是明日的夹颈钢刀。
李青晋升之快,令人咋舌,群臣尽皆不满,孩儿觉得他未必能稳如泰山。”
顿了顿,“况且,父亲你常说,结党乃是大忌,皇上最痛恨臣子结党,为何……?”
“不错,为父是说过这话,但凡事都有例外,李青就是个例。”
李文忠道,“皇上费了这么大劲儿,让李青成了孤臣,就是要重用他,为太子铺路,因此,绝不会让他被整死。
至于结党,呵呵……”
李文忠笑道:“你是皇上的外甥孙,太子的表侄,天然和皇家捆绑,而李青是孤臣,什么是孤臣?
只和皇上捆绑的人才叫孤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李家和李青是同一类人,你与他结交利好皇家,所以不用有这层顾忌。”
李景隆豁然开朗,果然,老爹这种段位的水平,不是他努努力就能赶上的。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他端起药碗,“父亲喝药。”
“喝什么药?”
李文忠一瞪眼,“老子要喝酒,去备酒肉来。”
“父亲,李青说了,你现在要禁荤腥,尤其是酒。”
“禁个锤子。”
李文忠怒道,“大过年的,老子喝酒还不成?”
“父亲……”
李景隆眼睛又红了,“您这样让孩儿如何自处?”
李文忠一滞,随即放缓语气:“父亲没几日好活了,与其饱受病痛折磨,不如痛痛快快一把,
父亲征战一生,热血过,辉煌过,即便不为你,不为李家,也不想在人生尽头,躺在床上让人端屎端尿,屈辱离场。”
擦了擦儿子的眼泪,语气带着祈求:“景隆,你若真为父亲着想,就尊重父亲的决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