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适正纳闷儿,就见温烆把校服一蒙,趴桌子上小憩了。
“……”
张惟适拿起那张草稿纸,发现上面工工整整写着题目序号和相应的知识点,易错单词,有些写得比老陶讲得还详细。
全是他的错题。
张惟适忍不住又跟自己的试卷对了一遍,一题不差。也就是说,温烆只是上课前扫一眼,就把他的错题全记住了?这是什么过目不忘的学神脑子啊,他到底怎么考的32分?现在张惟适都有点相信陶莲“两个省进度不一样考题不一样,所以一时难以适应”
的话了。莫非小书呆子真是个学霸?
张惟适把草稿纸推回去:“哎,用不着你帮我喂题。”
可惜温烆还蒙在校服里,扁扁地趴在桌子上,占据了课桌上除了书本、笔袋之外的大部分空间,草稿纸推不回去。
少年声音闷闷地从校服里传出来,“知道你不爱跟我说话,也不想我碰你,所以只是写在纸上,就当还你个人情。”
似乎每个字都意有所指,张惟适想起自己不久前那么大反应躲掉温烆的碰触,现在又看他蔫嗒嗒的趴在桌子上,没什么精神,仿佛一滩化了的果冻,张惟适难得有点愧疚。
听说乖学生心里都是很敏感脆弱的,自己是不是刺激到他了?
于是,张惟适忍住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回去的冲动,好声好气地问:“还什么人情?”
那团扁扁的校服动了动,掀开一角,露出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谢谢你把军大衣借我,要不然我差点冻死在那儿。”
“活该。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冻出个好歹。”
张惟适硬邦邦地说,又问,“温烆,你为什么非得阻止我?”
一开始他以为温烆是想像恶心许匆一样,也给他添点儿堵,反正就是不让他自在。
但现在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如果想恶心他,为什么现在又跟他示好?
温烆重新缩回校服里,“拿上那张草稿纸,现在咱们两清了。”
张惟适预备把那张草稿纸塞回去的胳膊不上不下地悬在空中,不动了。——温烆这话说的,现在他要是硬把草稿纸给他还回去,好像他不愿意“两清”
,非得让温烆欠他点人情似的。
张惟适又把草稿纸拿回来,粗暴地塞进桌肚里,表示愿意跟某个书呆子两清,却不肯真去看那份“错题详解”
。
直到最后一节自习课,张惟适也没把那张草稿纸拿出来,放学铃一响,他就把书包扯出来甩在肩膀上,一分钟也不多留,但半途在过道被吱哇乱叫的盖卓峰勾住了脖子。
“惟哥!我好想你呜呜呜!前排太危险了,学委他有病!老喜欢跟老师互动了,跟他坐同桌我一整天不敢溜号!”
温烆看着俩人勾肩搭背的背影,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临走时特意看了眼同桌的桌肚:那张草稿纸还好好地躺在里边,没动。
。
盖卓峰一直絮絮叨叨地诉苦,直到出了校门,张惟适停住脚步,“你先走吧,我回教室一趟。”
“落东西了?”
盖卓峰一肚子苦水还没吐够,热情地毛遂自荐,“我陪你回去拿!”
“用不着。”
张惟适懒洋洋地说,“主要是想清净一会儿耳朵,你赶紧滚。”
盖卓峰:QAQ
望着惟哥逆着人流的、高大修长的背影,盖卓峰纳闷儿:“回去拿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