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烆问:“没记过吗?”
盖卓峰:“没,学校轻易不记大过,那玩意要记入档案的,如果一段时间之内连续两次记大过,是有可能被劝退的。”
温烆蜷了下手指,他将握成拳的手藏到桌子底下,“这样啊。”
刘觉:“但是吧,我们高二那次——”
“那次绝了!”
盖卓峰眉飞色舞地说,“那会儿高一新生入学,还在军训呢,趁着教官集体开会,所有学生原地站军姿,惟哥跑到人家队列去,一连串点了好几个人名,当着全校学生的面把他们拽出来。”
温烆问:“其他同学就看着?没人帮忙?”
“没,”
刘觉说,“都……吓跑了!”
温烆:“……”
“刚入学嘛,大家还不熟,肯定顾自己更要紧。你不知道惟哥当时多吊,那气势,那表情,给那几个新生吓傻了都。收拾完人,他还让他们站一排,问知不知道为什么挨打,答得不对就挨一巴掌。”
这事儿温烆从来没听说过,好奇道:“为什么呀?”
盖卓峰遗憾地说:“哎,未解之谜。当时没听到,后来惟哥怎么也不肯说。——我看教官回来了,赶紧去找老陶捞人……可惜那次闹得太大,老陶也没压住,惟哥差点被劝退。”
“劝退?”
温烆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少食客纷纷回头。
“别激动,”
盖卓峰说,“要真劝退了,你还能看到惟哥?改成记大过了,记入档案,搞不好会跟他一辈子。不过也有规定,他如果老老实实地连续一年不惹事,就有可能把处分消掉。”
温烆紧绷的精神这才放松了些:“那消掉了吗?”
俩人齐刷刷摇头,盖卓峰苦笑:“惟哥是那种老实的乖学生吗?”
……那倒也是。
。
教师办公室内,陶莲把练习册卷起来,往张惟适身上招呼:“张惟适,你要气死我是吧?”
“疼!疼!”
张惟适一边躲一边说,“我周末真有事儿。”
陶莲瞪他:“有什么事儿比考试还重要?马上月考了,给你单独补补课,你还不乐意了,知不知道多少人求我出去给人家孩子上节课,都请不动!”
“知道您是特级教师,”
张惟适跟她保持两米距离,说,“我周末要打工,你知道的。”
“……”
陶莲不骂了,沉默片刻,又叹口气,“要是经济上有困难,老师这里——”
“别!”
张惟适打断她,“别搞得像贫困生一样,没必要。”
“我能养活自己。”
十七八岁的孩子自尊心强,陶莲也不好多劝,最后向他招招手,“站那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
张惟适警惕地挪过去。
陶莲没好气地把刚刚用作武器的那本练习册塞给他:“不补课也行,unit1-5所有阅读理解做完,周一我检查。”
不等张惟适抗议,陶莲又说:“有空来家里吃顿饭,丹丹还念叨你呢。”
“哦。”
“当年你把欺负她的那几个小流氓教训了,现在还背着处分……”
“一点小事,不用记到现在。”
张惟适撇过头。
然后他感到手里的练习册被抽走,胳膊上又挨了一下。
“嘶——”
张惟适捂着胳膊震惊地看偷袭他的老陶。
陶莲已经恢复了彪悍状态:“什么小事?你再敢犯事试试?毕业之前都规规矩矩的,得把处分消掉,知道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