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
后一步赶来的田朝阳喊出声,满脸惊恐,刚刚田朝阳已经介绍过,田老五就是那个死去新娘子的新婚丈夫。
而田老五的父母也闻声赶来,两位老人家看到儿子胸口插着剪刀,浑身是血,当妈的当即白眼一翻,便昏了过去,而紧随其后的田父,还有些理智,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贱人”
,“有本事冲我来”
,伸手就去拔儿子身上的剪刀,可那剪刀像是长在了儿子身上,怎么也拔不出来,只是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挪动,反倒扩大了伤口面积,令田老五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凶,喷了田父一头一脸。
田朝阳像是被吓傻了,一动不动,封寄海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紧紧握着林小酒的手,冷眼旁观,而田父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几个外人,注意力全在那剪刀上,只奋力去夺,而那仿佛焊死在他胸口的剪刀,仿佛忽然松了扣,可田父的力道未减,那剪刀于是被拔了出来,直接插向田父。
好在田父反应挺快,用力一按,剪刀改了方向,避开了致命的头部,却好死不死插进了他的里,伴随着一声惨叫,血便流遍了裤子,把封寄海看得眉头一挑这情形,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感同身受地一疼。
封寄海抓着林小酒离开了这血腥的地方,田朝阳也慌忙跟了上来,走了好一会儿,身后才又响起田母的哭嚎声,从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林小酒能隐约听出来,似乎田父也死了,应该是失血过多,这样的死亡方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算得上非常不体面了。
而怪事也仅仅刚开始而已,林小酒一路走,一路看到的怪事五花八门,走着走着她已经麻木了,甚至看到有人忽然被从天而降的斧头砸到脑袋劈死,或者几人斗殴时,用树枝插进对方的眼睛,导致死亡,都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想买一包爆米花,再配一杯肥宅快乐水,边吃边看了。
看了这么多人的死亡,林小酒也猜出了一二,“封大佬,我们看到的有活人吗”
封寄海的答案还是比较严谨的“绝大部分都不是活人,但他们借了幻象混淆了试听,不然,沈化煞也不会接下这个单子。”
林小酒“幻象”
封寄海“就好像我们在山下农家乐看到的那一幕,那不是鬼打墙,而是幻象,形成这种幻象的条件其实挺苛刻的,不但需要足够多惨死亡魂的怨气,还需要聚阴气的法阵。”
林小酒“这里有法阵”
封寄海摇头“不算是法阵,但这里的地势,四面环山,若山中有水,则易聚财,但这里山形险恶,成孤立无援之相,在风水上来讲,原本就是聚阴之相,也可以理解为天然法阵,所谓风水堪舆,寻龙点穴,便是找到某些风水适合的地方,现在加上足够多的冤魂至少今天咱们见到的那些死相还是凄惨的,绝对称得上冤魂就形成如今的情形。”
封寄海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在不断重复临死前的痛苦。”
林小酒看着依旧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的田朝阳“那他呢”
田朝阳好像根本听不到林小酒的话,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思,忽然之间,脚下一滑,整个人便甩了出去,一头磕在眼前的酸菜缸上,压着酸菜缸的石头旁,落下一把菜刀,实在是巧合,那菜刀咕噜噜滚了下去,恰巧砍在田朝阳的脖子上,好像切豆腐似的,就把他的头切了下来,不知从哪里跑来一条大狗,当即将他的脑袋叼走了。
林小酒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恐惧,麻木地看着大黄狗跑远,面无表情道“他们到底还要表演到什么时候呀。”
“快了。”
封寄海道,“生门应该就在附近。”
林小酒四处张望,道“这还没有出村子呀”
目前这个位置,其实离村子最东头还有一段距离呢。
“并不一定要走到尽头。”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林小酒回过头,又惊又喜“师兄你没事”
虽然原主并不喜欢沈化煞,但林小酒也感受得到自己正被原主的意识影响着,她并不希望他出事。
她这种溢于言表的担忧,令沈化煞柔和了眉眼,也令封寄海臭了脸色。“小师妹,是我不好,太大意了,不应该连累你一起蹚这趟浑水。”
“师兄,这不怪你,”
林小酒道,“这里是没有活人了吗我们该怎么出去”
“找到生门。”
沈化煞道,“但万一找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林小酒“会怎么样”
沈化煞“这些脏东西只是在重复自己死前的痛苦,目前为止还没有攻击性,倘若弄错,触怒了他们,或许会群起而攻之。”
林小酒闻言却自信满满“师兄如果你说这个,那就不用担心,我们大可以一扇一扇地试过去。”
封寄海也配合地露出绅士般的笑容,甚至微微点了点头,说到吞吃鬼怪,没有比他更在行的。
语毕,林小酒随手拉开一扇铁门,下一秒,里边就冲出一个浑身是血泡,似乎被活生生煮熟的男人,沈化煞都来不及说一句“胡闹”
,便下意识扔出法器,那“血泡鬼”
便尖叫着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