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瑞和小满是埋过死人的,还用大粪解过尸毒,已经不是昔日村里那单纯孩子。
只不过情急之下打人是一回事,要杀昏迷不动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不灭口,要是知道山上有人居住,被人找来肯定会有麻烦。
小满摸摸腰上的柴刀,绷着脸咬牙:那人欺负嫂子,必须死!
他想到自己早就现有人在自家老房子里搭窝棚,就没有想到会是嫂子回家。
幸好昨天晚上江婶子来了,还说嫂子危险,若是嫂子真的出事,自己要悔死。
无论怎样,那人必须死!
就在小满下定决心时,水沟里突然响起一声短促惨叫。
外面两人一激灵,赶紧翻进水沟。
面前已经没有昏迷男人,只有一具头上开洞的尸体。
春凤放下手中还粘着脑浆的石头,恨恨看向那人:“这人是那些劳工里的头,要是他醒过来就麻烦了。”
军营收揽了一些流民干活,这人就是流民里领头的,他身边还有几个朋友,要是被他醒来,又看清小满和二瑞,以后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小满满眼惊骇看向春凤:“嫂子,你以前连鸡都不敢杀的。”
春凤露出一丝苦涩:“因为那时候有你哥!”
小满默然,大哥身体还好时,一力顶天,大家躲在他身后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管的。
这里不能再留了,春凤不再回村,反正那个窝棚里除去一张草席就只有一个破瓦罐,她的所有家当都在身边。
春凤找到自己那个被丢在水沟里的布包。
男人尸体也不能留下。
小满和徐二瑞已经有处理尸体的经验,两人抬起死人顺着水沟走,春凤踉跄跟着,很快三人消失在茫茫树林里。
两个时辰后,三人出现在老云崖的山头。
春凤越走越快,她以前刚成亲时,跟着徐大柱也来过自家炭棚,知道这条路。
就在炭棚屋角出现在视线里,春凤浑身力气仿佛都没有了,双腿软,抓住身边树枝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徐家村被烧,她以为徐家人都逃荒去了,于是就在废墟中等待,心里想着哪怕死也要死在徐家。
经历了那么多,什么情况都想到了,就没想到人就在自己身边。
从死到生,巨大的惊喜让她干涸的眼睛泪水滚滚。
小满和徐二瑞默默跟着,这时候也是眼睛干涩,这一路春凤嫂子已经哭了几场,等会还不知道大哥和爷奶受不受得了。
就在春凤踏上屋前石坝时,小满奶正从屋里端着一筐豆角出来。
她一眼看见突然出现的女人,呆立片刻,昏花的老眼才认出人来:“春凤,春凤是你吗?”
“奶!”
春凤扑通一声跪下,红肿的双眼热泪盈眶。
小满奶嘴巴动了动,想说话说不出来,身子有些摇晃站不住,手中的豆角也撒了。
春凤赶紧起身扶住她:“奶,你坐下,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