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师爷接过状纸一看,差点魂飞天外。
这原告人肖长寿,居然是那肖植的父亲。
而他告的,就是林家为讹诈肖家,趁着林福生受伤,故意害死他,以此栽赃肖植。
柳文昌看见这状纸,本能地不信。
无他,因为出身寒微,柳文昌天生对富贵权势人家有敌意,办案时时常偏向平民百姓。
况且这林福生乃是林家之子,怎么有人拿自己至亲的命去碰瓷的?
他内心觉得多半是肖家要出什么幺蛾子。
柳文昌不信,但案子还是要审的。
“大人如果不信,可再派仵作检验林福生的尸,有些伤痕当时是查不出来的,须得等几日才会显形。”
肖长寿言之凿凿,柳文昌也不由得狐疑,便让人去查验了林福生的尸,果然在腹腔下,现了一个之前未曾现的掌印。
仵作由此断定,此伤与别处伤不同,真正是林福生的致命伤。
新的证据出现,柳文昌也不得不信,于是立即将林家人拘来审问。
林家二老的话跟之前并无二致,倒是林老大翻供。
他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自己是受人胁迫,要将林福生之死扣在肖植头上,他迫于家人性命之由,也不敢不从。
“草民已经知错,这才找到肖家,将事情如实告诉了他们,求大人恕罪。”
柳文昌本来还以为是肖家给林家施了压,没想到竟是这般。
心生怒气道:“你这刁民,竟然敢诓骗本官,诬陷无辜之人,着实可恶!”
“那指使人是谁,若不立即招出,本官定要严惩你,将你同罪论处!”
“老大,怎么不早告诉我们,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是啊,老大,你该早告诉我们的,福生差点就白死了!”
林家二老也懵了,他们是真以为肖植才是凶手,没想到又冒出个黑衣人来!
是谁?
到底谁?
林老大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人恕罪,那人行事诡异,当时又是黑夜,草民没能看清他的长相,只知道他身形伟岸,手脚粗大,右手手掌处有块黑色的胎记,并不是草民素日认识的人。”
耿师爷在旁提醒道:“府尊,此人行事目的都在肖家,多半是肖家的仇人。”
柳文昌暗自点头,这不难看出,自己是差点当枪使了。
“你虽然受人胁迫,但也的确诬陷良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这林福全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林福全被拖下去行刑,柳文昌就要退堂,肖长寿立即道:“大人,既然林福生之死是另有人动手,跟我儿无关,还请柳大人释放我儿。”
“放心,本官不会让无辜之人受难。”
柳文昌让人带出肖植,然后道,“肖植,林福生之死已然查明,与你无关,你且家去吧,日后遇事要冷静待之,切不可再胡乱动手了。”
肖植道:“是,草民知晓了,多谢大人查明真相。”
“你们去吧。”
柳文昌退了堂后,又将耿师爷好生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