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补充着,希望多几句安慰的话,能控制住柳霄的想法。
见柳霄没反抗没继续,她拿开了他的手,直接把他内衫的绑带系了个死结,没让他露出半分风光。
柳霄此时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幽幽开口:“公主,你当真不嫌弃我的出身?”
“不嫌弃。”
这搁现代不就是从良后还被戳着脊梁骨谩骂的人吗,难道做了错事,就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况且,她不了解情况,柳霄也许是被迫的,非他所愿。
“不嫌弃。”
施梦又重复了一遍这话,语气无比坚定。
“什么皇城乐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今日周极若不提,我都想不起这事了。现在你在公主府,就是府里的人,你得先自己瞧得起自己,别人才能瞧得起你,不能总是这么卑怯。你明知道周极脾气坏,总是故意找你麻烦,你偶尔忍忍可以,但不能一直忍,那就会一直被欺负。你得硬气起来,让旁人知道你也是有脾气的,不能随意任人欺负。”
柳霄听完施梦这话,思索了片刻,问她:“就如同云姜公子一般,虽出身寒微,却意志高洁,不卑不亢?”
他提起云姜,她不禁疑惑皱眉。
回想云姜在她面前的模样,也是有些许自卑的,顶多不怯,除了这点,他和云姜的脾气都属于好性子,半斤八两,谁也学不着谁,学了也起不到大作用。
“你还是学学易长年的脾气,如此才能真正的硬气起来。”
她不禁教导他,希望他不再受欺负:“至于云姜,就算了。他在我面前的自卑,也没比你少多少……回头我再让他改正。”
柳霄一听这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云姜在公主和旁人面前是不同的状态。
他被周极踢打时,云姜那毅然护住他的模样,可没半点自卑和畏惧,周极那样的身份,他全然漠视。
风荷堂内挥毫作画的场面,神情满是自信,谈何卑呢?
原来云姜在做戏,也在博取公主的同情。
一时间,他心里对云姜的艳羡骤然减少了,招数相似,可不就是同类人,根本不值得他欣赏,不值得高看一眼。
施梦留了一夜,并没守在床榻边,她怕柳霄心绪反复,又惦记起了那种事,所以下意识和他保持了距离。
她把服侍柳霄的侍从叫进来守夜,自己则是穿过房中厅堂,进到了屏风后的另一处卧榻休息。
次日清晨,柳霄醒来后服了药,也没再吐血,她就离开了。
一整夜她都没睡踏实,乏的她五脏六腑跟打了结似的,头也昏昏沉沉的,第一时间冲回了自己的寝殿补觉。
几天后,公主府围猎日。
施梦为了轻装简行,直接弃了公主华贵的衣裙,那长裙摆真要是进了山野之中,怕是会被勾的烂七八糟。
她束起高高一马尾,又用坠了小颗红玛瑙的丝带绕住了马尾,简单装饰出一抹亮色。
再说衣着,她早早让浮欢备下了女将军们日常偏爱的骑射服,比之战场装备轻便,又形容利落,姿容飒爽。
施梦迈着大步子走出了公主府,放眼望去,豪华的马车,成队的骏马。
云姜和柳霄都是刚病愈,不宜骑马颠簸,易长年安排他二人同坐一辆马车,余下公子们皆是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