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听浮欢说过,崟朝虽然不苛待男子,但事事皆以女子为尊,除非男子的身份地位远高于别人,才会得到更多尊重。
秦未时身为太傅,身份地位自然是高于柳霄。
柳霄是养在公主府的公子,府中奴仆称他一声柳霄公子,却不代表他有什么实际的地位,说白了,公主府中除了太傅秦未时和总管事易长年,余下的公子皆与女帝后宫中无名无分的男宠没有区别,仅是供人取乐的玩物而已。
施梦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口闷闷的。
毕竟是活在平等社会的人,多少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尊卑极其分明的制度。
“手上的伤用药了吗?”
施梦忍不住又问,刚才她瞥见,他手上有一道口子深的厉害,皮肉都绽开了。
“公主不必担心。”
柳霄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当即对浮欢说道:“请医官过来,先上了药,再去放风筝。”
浮欢应声,去请了医官。
施梦拉着柳霄就近返回藏书楼内,她一进去就对秦未时解释:“柳霄手伤了,我让浮欢去请医官来这儿为他上药。”
秦未时和柳霄对视一眼,柳霄微微躬身对他行礼:“太傅,是我的错,让公主费心了。”
“下次当心些,别再弄出这些伤。”
秦未时冷冷回道,目光中没有一点关心柳霄的模样,反倒是有些责怪。
施梦拉着柳霄坐在一侧的软塌上,秦未时独自上了二楼。
他墨色的衣袍使得其背影透着肃杀之气,反观柳霄,一袭浅青色衣衫,胸前几朵银线绣的兰花点缀,格外温柔。
柳霄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很是迷人。
这公主府皆是美男。
元成公主,真是天生好命。
不过现在拥有这一切的人是她了,一切属于施梦本人。
没一会儿,浮欢带着医官来了藏书楼,医官看了一眼柳霄手上的伤,便掏出了一个瓷瓶为他上药。
医官上药的时候,好像有些着急似的,手快劲儿又重。
施梦看到柳霄皱眉,赶忙凑近了他,对着他的伤口轻轻的吹气,缓和着他的痛楚。
医官一见她这么做,立刻诚惶诚恐的求饶:“公主,是臣冒失了,臣定为柳霄公子好好上药。”
说完这句,医官的手又稳又轻,柳霄的眉头渐渐舒展。
医官离开后,浮欢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看来公主还是最喜欢柳霄公子,那今夜是不是留柳霄公子侍奉您?”
柳霄在一旁听了这话,脸色有些泛红。
施梦纳闷儿的盯着浮欢,又起身把她往边上带了带,两人避开了柳霄。
“我这就算是喜欢了?”
她不解。
“公主对府上的公子从不过多关心,您不在乎那些公子们是伤了还是病了,您只在乎那些公子们能不能取悦您,让您高兴。而如今看您对柳霄公子小小的手伤这么在意,这还不算喜欢吗?”
浮欢看似说的头头是道,实则完全没有理解到她的真实想法。
她关心柳霄,单纯就是看他卑微可怜。
再说了,柳霄等会儿还要陪她放风筝跟她玩儿,带着手伤去,显得可怜巴巴的,她心里可过意不去。
施梦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元成公主过去的做派,她可真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