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成了耳语。
这番哄骗李朝瑶的话自然不能被别人听了去,他必须防着隔墙有耳。
李朝瑶一夜的惊疑和焦虑有所好转,她盯着卢迟手中的药碗,问道:“表哥,这是什么药?”
“吴大夫跟我说了,他说你胎象不稳,最好能吃几副安胎药。他开了方子,
我赶紧让下人们抓了药回来。”
李朝瑶有些狐疑,表哥很急切,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游移。
卢迟把盛满药汁的汤匙伸到李朝瑶嘴边。
李朝瑶没有张口。
“表哥,你放在这,我等会喝!”
“不行,现在就喝!”
卢迟语气严厉,但他立即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对,连忙解释,“表妹,药冷了伤胃,现在温热,喝下去刚刚好!”
他越是想让李朝瑶喝药,李朝瑶就越觉得不对劲。
他假装无意,身子一摇,手向前一伸,将卢迟手中的药碗不小心推了一下。
卢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推,手中的药碗没抓牢,“‘啪”
一声,药碗摔到地上,碎成了七八块,药汁泼了一地。
卢迟眼中闪过一簇怒火,很快被他压制住。
“好!表妹你先歇着,我回头重新抓了药,回来煎给你喝!”
卢迟起身离去。
堕胎药药房不给多开,所以他还得重新去抓。
出了李朝瑶的屋子,卢迟急匆匆地赶去药房抓药。
卢迟一离开院子,李朝瑶立即出屋,找到刚给春花诊过脉的吴大夫,问道,“吴大夫,我胎象不稳,需要吃保胎药吗?怎么你昨天没跟我说呢?”
吴大夫有些莫名其妙,“李姨娘胎象很稳,用不着吃药啊!”
李朝瑶心里慌。她四处寻找,看到院子里一棵树下有一堆新鲜的药渣,春花也用不着喝保胎药,那么这药渣一定就是卢迟端给她喝的那碗药的药渣。
她连忙拽过吴大夫到那株树下,指着那堆药渣,问:“吴大夫,你看看这药是治什么病的?”
她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塞到吴大夫手里,吴大夫收了簪子,俯身下去,仔细翻看一番,低声说道:“夫人,这药是堕胎药!”
李朝瑶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二房。
韩瑜然和青烟正在园子里散步。青烟远远地看了眼李朝瑶,说道:“夫人,那男人去药房抓了堕胎药,表小姐这模样,是不是知道了?那她还会喝吗?”
韩瑜然笑笑,“你觉得她想不喝,卢迟就能让她不喝?”
青烟点点头,“那男的什么恶毒事都做得出来,不喝也一定会灌下去的!”
“等她喝完药,找机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吧,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