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仁济每天只卖五千石米。买不到的只能挨饿。
安平侯府中,除了韩瑜然的三房,其余二房和老太太的竹安院,都派人出去抢米。
前两日他们抢回了高价米,很快就吃完了,这两天,由于抢米的人太多,有时连每人每天三两米都买不到。
至于蔬菜,更是连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什么荤腥了,能买到一点点菜干就是万幸的事。
整个安平侯府,除了三房,个个都已经饿得眼睛绿了。
顾大嫂从仁济米行扛了几袋米,雇了辆驴车,盖得严严实实地回了趟顾家村。
回府时,换回来半条猪的新鲜猪肉。
顾大嫂在府外把猪肉捂得严严实实,一进侯府门,立马大摇大摆地拎着半条猪招摇过市。
在这个连蔬菜都吃不到,连点荤腥味都闻不到的日子里,看见这半条猪,简直比看见什么金银财宝还要让人眼红。
这时猪肉根本就买不着,就算有的买,那必得是天价!
顾大嫂在院子中的雪地里挖了个大坑,割了块猪肉留作今晚的晚餐,剩余的大半条猪就埋在雪坑里,等冻结实了,慢慢吃。
顾大嫂晚饭做了红烧肉,还蒸了一大锅白菜猪肉馅的包子。
吃饭的时候,韩瑜然让青烟到大房里去叫卢婉。
青烟走到大房院子里,对着卢婉的房门叫道:“二小姐,三娘让你过去吃晚饭,有红烧肉和猪肉白菜馅的包子。”
她的话音刚落,大房里凡是有耳朵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卢琥早忍不住了,从房里跑出来,大声叫道:“三娘真偏心,我也要吃红烧肉和猪肉白菜馅包子。”
说着,她就往院门外跑,可是才跑几步,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她本就饿得狠了,头晕眼花的,跑得太快,一忽儿就没后劲了,所以才会栽倒在地。
大夫人一见这情形,立即伏在卢琥的身体上痛哭起来,“琥儿,琥儿,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娘呀?”
哭也是要费力气的,大夫人嚎哭了几声,便哭不动了,趴在女儿身边直喘气。
青烟冷笑一声,不管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径直拉着卢婉走向玉华院。
玉华院里,韩瑜然,卢婉,青烟和顾大嫂围坐着一张桌子开始吃饭。
一大碗烧得喷香油亮的红烧肉,一盘子青翠欲滴的青菜,还有一盘子树林子里采来的松茸。
灶上,正蒸着几大笼包子,冒着腾腾的热气,肉香扑鼻。
“三弟媳,救救琥儿,虎儿饿晕了,你救救她吧!”
大夫人一边哭喊着,一边踉踉跄跄地扑进玉华院来。
进了屋,看见桌上的菜肴,自己早已馋得直流口水。
她拼命翕动着鼻子,仿佛这诱人的香气也能解饿,她一丁点儿也不能浪费。
韩瑜然看了一眼扶着门框站立的大夫人,说道:“大嫂,这个月我每院多了二百两银子,并且提前知会你们购买粮食,菜干和肉,这大雪才下了几天,怎么就会饿成这样了?”
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三妹,大房的钱哪里能经我手呀,都被你大哥拿去赌了个精光,屋里什么吃的都没购置,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你就赏口吃得给琥儿吧。我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青烟突然大喊一声,“小黄!”
话音刚落,一只瘦小的黄狗突然冲进屋来,冲着屋里吃饭的四个人“汪汪汪汪”
地一阵吠叫。
青烟起身从蒸笼里搛出两只包子,朝小黄扔去,一边扔一边说:“每天给小黄点吃的,它还知道感恩戴德,天天给咱看家护院,不像有些人,对他们再好都没用,忘恩负义,连小黄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