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雪奴也起身了,谭昭昭做了介绍,冯氏端详着雪奴,啧啧称赞:“真是生得美,瞧这气度,我真恨不得是我亲生的!”
雪奴见冯氏神色真诚,她被夸得美滋滋的,亲昵挽着冯氏的手臂,道:“我以前不嫉妒九娘,见到了冯娘子,真真嫉妒起来,有这般好的亲娘,睡着都会笑醒。”
谭昭昭见两个会说话的人凑在一起,你来我往,说得甚是投契,她便陪着比较内敛的麦氏说笑。
麦氏只带了三岁左右的谭五郎前来,小胖墩与他年纪相近,在谭家时就玩得好,一进屋就手拉手,跑到一边玩耍去了。
麦氏听他们两人吵闹起来,心想着是在走亲戚,恐他们打架,连忙要起身前去查看。
谭昭昭望了一眼,笑道:“大嫂别急,由着他们吵去,吵了一会,肯定又会和好。”
麦氏迟疑了下,又坐了回去。果真,两人前一刻还在吵个不停,下一刻又一起咯咯笑了。
一起热热闹闹用过晚饭,谭大郎与雪奴说起来买卖的事情,雪奴见他谈吐不俗,对做买卖颇有见地,还算公道,将带来的香料,出给了他一些。
谭大郎没带那般多的本钱,道:“雪东家豪爽,这些货先给我留着,容我回浈昌县拿了钱财来,交割清楚之后,再取回去。”
雪奴故意道:“谭东家无需操心,尽管先将货带回浈昌,早些出卖,早些回本钱。反正有九娘在,我扣着她呢,不怕谭东家不给我钱。”
谭大郎爽快地应了,道:“除了九娘,还有我阿娘,儿子,雪东家一并扣住,我定跑不了。”
冯氏被气笑了,麦氏神色尴尬,谭昭昭哈哈大笑,将谭五郎推到雪奴面前,再加了个小胖墩:“喏,抵债的,收好了。”
谭五郎一脸懵懂,小胖墩大叫“不要”
,逗得大家齐声大笑。
热闹过后,大家各自前去歇息。谭大郎与麦氏歇了一晚,留下谭五郎,带着香料一起赶回了浈昌县。
今日卢氏会到,谭昭昭估计了一下,张九龄他们路上走得慢一些,在天黑后应当会到。
等啊等,晚饭热了凉,凉了热,小胖墩与谭五郎先喂饱了,到了睡觉的时辰,乳母领着他们一起前去洗漱歇下。
谭昭昭实在等不住,让冯氏与雪奴先用,两人都推辞:“等他们到了,一起用吧,下午吃了茶点,肚皮还饱着呢。”
这一等,又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眉豆进屋来回禀,张九龄他们一行终于到了。
谭昭昭起身迎出门,冯氏与雪奴也跟着出门,一起迎接。
大门前停了一长串车马
,张四郎被千山背着,已经靠在他背上睡着了。张大娘子与戚宜芬互相携着,两人到底年轻,看上去略微疲惫。
小卢氏与张九龄一起搀扶着脸色苍白的卢氏,谭昭昭见她走路蹒跚,张九龄发髻濡湿,衣衫贴在身上,心里不由得一咯噔,上前见礼:“阿家辛苦了,快进屋去歇着。”
冯氏与雪奴上前,张九龄扶着卢氏,只能颔首与她们团团见礼。
卢氏则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嗯了声,眼神从雪奴身上掠过,对冯氏道:“亲家也来了啊。”
冯氏笑说不请自来,道:“大郎快些扶你阿娘进屋歇着,哎哟,这山难爬,更难下,真是遭了罪。”
卢氏吃不下饭,洗漱之后略微吃了几口水,便去歇着了。
时辰太晚,一通忙碌安顿好之后,谭昭昭他们也只用了一碗羊肉汤饼就各自散去,回屋歇息。
谭昭昭跟着张九龄回了前院,见他躺下来时,左腿好似有点僵硬,上前问道:“大郎腿怎地了?”
张九龄道:“无妨,就是上山时,摔了一跤,被石头划伤了。”
谭昭昭惊了跳,掀起他左边的裤腿,腿右侧一条长长的划伤,伤口虽已经结痂,不算太深,衬着白皙的腿很是触目惊心。
这条道张九龄走了无数遍,背着小胖墩来回都没伤到过。
张九龄放下裤腿,伸了伸腿,安慰着皱眉的谭昭昭道:“偶尔会有些不适,没事,昭昭莫要担心。”
谭昭昭见他不欲多说,暗自叹了口气,道:“大郎仔细着些,早些睡吧。”
张九龄说好,照往常那样,搂住谭昭昭,合上了眼睛。
到了半夜,谭昭昭被热醒,伸手去推手搭在她身上的张九龄,手碰到他滚烫的手臂。
谭昭昭顿了下,抬手探向他的额头,瞬间惊坐起,前去点灯,唤人:“眉豆,去拿水来,大郎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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