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昭发了一会呆,起身穿好衣衫,张九龄从净房里出来,已经穿戴整齐。
谭昭昭去看他的眼睛,不出意外,丹凤眼又变成了深邃的双眼皮,看来昨夜睡得太少,还没能睡好。
仅仅一日而已,屋内就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生疏与尴尬,好似回到了他从广州府回来,她同他初见的时日。
谭昭昭想说些什么打破诡异的气氛,终是作罢,前去了净房。
洗漱出来,眉豆摆好了朝食,食案上放着笋丝,鸡汤,胡麻饼,一叠菠菱菜。
张九龄尝了口鸡汤,问道:“可是昨夜煨好的?”
谭昭昭摇头,道:“昨夜加笋煨了一只,怕放着会坏掉,阿满重新煨了只。就放在灶膛里,借着火堆的余温,到了早起时就可食了。”
张九龄沉默了下,道:“昭昭,昨夜对不住,让你担忧了。”
接着,他说了在门下省的一日,见上峰,同仁们,熟悉门下省的一应食物,官廨的方向所在地。
到了快下值时,他被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柬之留下,同他说了许久的诗词文章。
张九龄道:“张相意犹未尽,邀请我前去他的府上,吃酒再继续。已经闭坊,千山回不来,我虽然着急,却也实在无法脱身。最后吃完酒,张相要留我歇息,我婉言谢绝,讨了一道手令回家。”
张柬之是门下省的中书侍郎,平章事,位居宰相。
身为张九龄的顶头上峰,能得他赏识,这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谭昭昭道:“没事,当时我就猜想大郎估计是走不开。以后若是太晚,大郎就别赶着回来了,要是歇息不好,还要当一天的差,身子如何能吃得消。”
张九龄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道:“昭昭还是生气了。”
生气倒不至于,谭昭昭就是有点儿感慨。
不过是第一日罢了,形影不离的两人,就开始起了变化。
谭昭昭道:“我真没生气,大郎莫要多想。以后要是不能回来,大郎尽可能让千山回来说一声就是。”
张九龄说好,两人未再多谈,安静用完了饭。
谭昭昭如昨日那样,送张九龄出门。
走出屋,张九龄走在后面,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谭昭昭莫名其妙,转身看去,张九龄眉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固执,沉声道:“昭昭,我再晚都会归家!”
谭昭昭快被他逗笑了,道:“好好好,归家就归家吧。只刮风下雨的天气,就别乱跑了。”
张九龄不理会,坚持道:“刮风下雨,我也要归家!”
谭昭昭连声说好,拉着他往外走去。
张九龄脚步缓慢,明显带着抗拒,谭昭昭往前走得很吃力。
“昭昭为何不问,昨夜吃酒时,可有舞姬女伎相陪?”
谭昭昭心中的无名怒火,不知为何,突然乱窜,止都止不住。
她停下脚步,甩开他的手,转身怒瞪着他:“张大郎,你在外吃酒,到深更半夜才归来,你还敢发脾气?!”
张九龄从未见过谭昭昭发火,一下怔在了那里,连忙道:“不敢不敢,昭昭莫要生气。”
谭昭昭冷哼一声,干脆不搭理他,剔剔达达往屋内走。
张九龄追上前,在她身后解释道:“有女伎舞姬,我离她们很远,连话都不曾同她们说一句。昭昭,你别生气啊。。。。。”
谭昭昭立在门边,手扶着门框,冲他不悦地道:“还不赶紧走,休得废话!”
随即,门砰地一声,在张九龄面前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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