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了,可这里却平静不下来,时不时响起双方对射的枪声。
下半夜,天忽然阴了起来,天上长出了片片乌云,月牙在乌云中穿行。一支由一百多人组成的队伍绕过果树沟在忽隐忽现的月光下快飞行,很快来到离果树沟二里的地方。
这支队伍是刘山率领的夜袭人马,在离敌人5o多丈远的地方停下来,大家分散开,见敌人就地支起了百多顶帐篷,占地约有五、六亩地,大多数士兵挤在帐篷里睡大觉,只有极小一部分在帐篷外巡逻站岗,帐外星星点点的灶锅上有的仍在冒着热气,灶底下闪着火星,冒着余烟,巡逻的士兵懒懒散散地绕着营地转,看来敌人没有防备,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会遭到偷袭。
“各就各位,预备!”
刘山让大家准备好,让带来的六门小钢炮支好,对准帐篷,他一声令下:“打!”
一百多支枪齐鸣,六门小钢炮齐放,顿时敌营里炸了窝,黑夜里,小炮弹爆炸的轰隆声夹杂着官兵的狼嚎惨叫声,震耳欲聋,多顶帐篷被炸翻了顶,上百名士兵倒在炮火下,没死的受伤的四散逃亡,有几个睡眼惺忪的,蒙头转向,竟向夜袭的战士奔来,正好送货上门,没跑几步就倒在了枪口下!
侯大和曲可敦在卫兵的保护下,没命地向北逃,总算逃出义军炮火的射程内。侯大喘着粗气,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抬头望望跟随逃来的士兵,见大部分都持着枪,腰里挎着子弹盒,他立刻从慌乱中冷静下来,他从地上跳起来,“弟兄们!你们不愧是我训练有素的士兵,临危不乱,好,立刻集合,反攻回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他给手下打气,“乱党来偷袭,人数不多,我们十倍与他,怕他啥?杀回去!”
曲可敦也醒了过来,掏出手枪,跟着喊道:“咱们是张作霖的政府军,不能让乱党损了咱们的军威!弟兄们,杀呀!”
在侯大的鼓动下,官兵们立刻组织好,呼喊着反攻回来。
刘山正想率领战士们冲进敌营,杀个痛快,见敌人忽然疯狂地反扑回来,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料到侯大会有这招,他知道敌人人多势众,混乱只是暂时的,若长时间在此打下去,敌人的组织力和进攻力就会逐步加强,自己就会有被包围的可能,他当机立断,“弟兄们!赶紧撤!”
一百多名战士扛起枪炮迅地撤离战场,转眼间,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官兵们呼喊着冲杀过来,见义军早已逃远,曲可敦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朦胧的远处,“快!立即追击!”
“且慢!”
侯大上前拦住,“咱们不了解这里的地形,乱党诡计多端,深更半夜的,小心中了他们的埋伏。”
曲可敦道:“乘此时机,快追击,定能一举歼灭来犯之敌。”
“不可!”
侯大肯定道:“今夜敌人来袭,定做好多方面的准备,如若追击,定上圈套!”
他一挥手,“撤!”
曲可敦撇了一下嘴,“不追也罢!”
说罢,怏怏而去。
侯大望着曲可敦远去的背影,皱了一下眉,鼻子哼了一声。
侯大回到营地,见营地里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已不成样子,赶紧清点人马,死伤的将近二百,不死的也都灰头土脸,侯大一身的疲惫,满眼的血丝,可他不服输,“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各营连立刻集合,天亮后我们起攻击,我们一定要拿下营子岭!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