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很多人看出来。
“这戏写的,莫不是当朝宰相萧璎和曾经的第一闺秀6三娘”
“肯定是。当初萧相赴边关打仗,没多久6三娘便嫁了他兄长。旁人只当6三娘贪图他兄长的世子身份和地位,我当时就说,6三娘不是这等势利眼的人,却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也不知如今他们二人如何了”
“萧相至今未婚。”
新帝如今的年纪是三十六岁,五官端正,面容白净,身材精壮,气质温和。他做皇帝时,励精图治,知人善用。不过短短两月时间,便令大武王朝走出国君新丧的阴影,气象焕然一新。
因卫少师以及卫家的势力,卫传芳一入宫便得到了宠幸,被封为美人。虽她因才貌多次得皇帝青眼宠幸,然而皇帝看着虽英武,面容和身材看上去却不如萧璎美貌挺拔,后宫又有那许多美人,常常是她侍奉上半夜,别的嫔妃侍奉下半夜。
这样的日子,到底叫她意难平,却又无可奈何。
新帝共有六子三女,其中第三子寿王最得新帝喜欢。去年冬天,尚是王爷嫡子无任何封号的寿王得见一女子,惊为天人,心心念念,回家后和那时候尚是康王的新帝以及尚是康王妃的皇后说了,没多久,便下定娶了回家,正是如今的寿王妃。
寿王妃能歌善舞,精通音律,琵琶、古琴、箜篌、笛子等,无一不精,无一不晓,还会自己编舞,着实是一个倾国倾城的风雅美人,便是6之韵也盖不过她的风头。
春日,寿王的生日宴。
在寿王的恳切邀请下,新帝携新近正得宠的芳美人卫传芳前往寿王府赴宴。入府后,一路所见,尽是百花争妍,彩带飘飘,幽香暗浮,更兼莺声燕语,梁间燕来来去去,廊下的鹦哥儿报着喜,庭院里的仙鹤意态闲适地走来走去
水榭之中,家妓吹奏着轻快的管弦之乐,歌姬歌喉空灵,舞姬身姿曼妙。
毫无疑问,今日的寿王府上热闹非常。
寿王内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殷切地引着新帝往举办筵席的正厅走,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上高位。
因这并不是寿王的大生日,并未大宴宾客,今日只专请新帝,明日才请兄弟姊妹。是以,新帝一在主位坐下,便开了筵席。
寿王敬过新帝,父子俩略略叙了几句寒温,寿王妃又敬新帝。
几杯酒下肚,寿王笑着对新帝道“今日喜得阿耶前来,儿子儿媳特为阿耶编了一段曲,排了一段舞。知阿耶精通音律,最爱听曲看舞,特请阿耶品鉴。”
新帝笑着调侃道“你何时也通音律了”
寿王笑道“儿臣自然是不通的,然王妃颇精此道,阿耶又喜欢,儿臣这才安排上了。”
说着,弹曲的、跳舞的歌姬就位,乐声只一响,新帝便被听住了。
卫传芳得新帝的喜欢,最要紧的,便是她通音律。新帝最爱的,便是她弹曲,另外一位燕妃跳舞。
如今,她虽得宠,却不过是表面风光。众人皆看到她得了新帝的喜欢,却不知她心底的苦楚。
帝王之爱,从来都是今儿朝东明儿朝西的,没个定数。
如今她得宠时,自然有人说酸话有人羡慕她奉承她,改日她不得宠了,多得是风凉话听。而宫妃,倘或不能一直得宠,便真是要孤老深宫凄惨一生了。
她看得透,却无可奈何。卫少师还指望着她能得新帝喜欢,好为家族谋取利益,她在宫中,一旦失宠,便只能被他人踩踏。
便是心中没什么闲情逸致,卫传芳依然被这编排出的曲子所惊艳。
大堂中间,歌姬们舞姿曼妙,又奇异地契合了乐声。在众歌姬伏在地上、犹如牡丹花一层层盛开时,中间渐渐地伸展着立起一个身影,像是迎风摇曳的花蕊。她怀间抱着琵琶,且弹且跳,舞姿飘逸,像是一缕云。每一次的旋转、跳跃,每一次变动琵琶位置的动作,都令人惊艳
她又像是一缕风,在众位歌姬的身影中,轻巧地穿梭,却是最亮眼的那个。
其舞姿之轻盈飘逸,便是6之韵在场,亦要自愧弗如。
一曲毕,那女郎站在前面,领着众歌姬拜新帝。
新帝的目光凝视着跪在前排的女郎,手抓紧了扶手,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却强自按捺着他不能。那是寿王妃,他的儿媳。
因此,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令众人起身,旋即问寿王妃“此舞甚妙。可有名字”
寿王妃已在寿王旁边坐下,听得新帝问的这声儿,嘴角含笑,轻声曼语道“鹤裳羽衣舞。”
新帝隐去目光中的灼灼之意,偏头对旁边的卫传芳笑道“可把你比下去了。”
卫传芳微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妾自愧弗如。”
寿王道“父皇谬赞,芳美人亦不必妄自菲薄。往日也曾借父皇的光儿听过芳美人的曲,我听着,倒和杳娘的曲子没甚不同来。”
杳娘是寿王妃的小名。
新帝在心底暗暗重复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把眼瞅她时,却见她听到寿王这般说,只淡淡笑着,并未表现出不悦,但也没有喜欢之意。
实质上,杳娘自负曲舞皆是一绝,无人可比的。寿王这番话,令她心中嗤笑不已,只因她高傲,不屑去争虚名,亦不愿意附和这混账话。
新帝摇头,批道“杳娘若对你弹此曲,无异于对牛弹琴。”
寿王嘿然一笑“我不爱听曲,游猎可比听曲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