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围栏的最顶端,随即一个潇洒的跳跃,却没有料想到草地湿滑,狼狈的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很不堪的站稳了脚,但仍很嘴硬的对近在咫尺的肖艾说道:“从我脚落地的这一刻起,你家这小院就算被我给侵犯了。”
肖艾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回道:“差点一个踉跄跪在地上,也算是侵犯吗?”
我回头将放在围栏旁的方便袋拎了起来,然后将雨伞上的泥水甩了甩,这才又站在肖艾的面前说道:“其实侵犯这个词用的非常好,因为你不肯和我见面,我来找你就不算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所以说好听点儿是冒昧拜访,说难听点儿就是无故侵犯!”
“真看不出来,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说起话来还这么有逻辑性!”
我笑了笑,然后凑近到肖艾面前说道:“这还不是我真正厉害的地方,你知道吗?上次我们婚庆公司的老板得罪我,第二天就把腿给摔了,你是第二个!”
“你怎么不去死!?”
肖艾怨恨着对我说道,然后就向我举起了手中的一只拐杖。
我往后退了一步,正站在她的车旁边,于是又想起了车的事情,便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向她问道:“其实这辆车就是你自己的吧,当时干嘛费那么大劲儿说是和朋友借的。”
“怕你自卑,我就打不进敌人内部。”
“我是你的敌人?”
“反正不是朋友。”
“对,没有一个朋友是这么被你玩的。”
我这句有些在宣泄情绪的话似乎触动了肖艾,让她陷入到了沉默中,许久才低声向我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因为你的痛苦我都经历过,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
进了肖艾的房子,我没有顾得上多看几眼,便提着菜进了厨房,然后开始为我们的晚餐忙碌了起来,而窗外的雨一直没有停,落在屋檐上,落在厨房后面的小竹林里,让此刻的世界算不上安静,却又是清静的。
大约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终于将做好的饭菜端到了饭桌上,然后与肖艾面对面的坐着,她似乎对我还有一些情绪,所以从我进了屋子后并没有怎么开口和我说话。
我当然明白这种不开口是任性使然,但是却愿意包容她,因为在我心里,我是不愿意以一个可怜人的身份去为难另一个可怜人的,尤其她还是个看上去倔强,心里却很脆弱的丫头。
我将一盘糖拌的西红柿递到她面前说道:“这是好东西,活血化瘀的,你多吃点。”
肖艾低着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许久才用筷子夹了一块,然后送进了嘴里,却依然不愿意和我说话,大概心里还在矛盾着要不要心平气和的接受我这个不之客。
为了让她放下这种戒备,我又充满友好的对她笑了笑,这才也拿起筷子,吃起了这顿有人陪,有落雨声可以听的晚餐。
吃完饭,我先将碗筷收拾到厨房里洗干净,然后又替她打扫了一下屋子,甚至连她换洗下来的脏衣服也一起洗了,而等忙完这些,我终于来到她的面前,将事先准备好的15oo块钱递给她,说道:“这是你上次演出的报酬,估计以后你也不愿意搭理我,这钱我就不好再替你收着了,你拿回去吧。”
她从我手中接过了这笔钱,而我也端了一张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她将钱放在沙旁的柜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卷新的绷带和药膏,似乎准备换药。
“我帮你换吧。”
我说着便从她手中拿过了绷带和药膏。
她只是看着我,并没有拒绝,我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放在我的腿上,然后替她解开了原先的绷带,只见脚踝处真的有一片红肿,我一边用酒精替她擦掉原先的药膏,一边问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跳了这么多年的舞蹈,还能把脚给扭了!”
“那照你这个意思,活了这么多年就不用死了吗?”
“你这个逻辑……!”
“我的逻辑怎么了?反正我就是扭脚了,我这几天就是活的不开心,又怎么了?”
我当然听得出来她还生我拒绝她的气,也知道在她眼里只有是非黑白,并没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可正是这种过于简单,给我这个已经在社会中形成固有价值体系的人出了个很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