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容明玉道“夫人不擅厨艺,且府中养着厨娘,本就不该你操劳,何苦将自己弄得蓬头垢面是我错了,夫人莫怪。”
容棠自心底产生了一种荒唐反胃感。
夫妻做到他们这份上,很难说前面二十多年究竟是怎么维系下去的。
王秀玉随口应了一声,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容明玉面色稍霁,夹了一块鸡肉到王秀玉的碗里,算是哄她。
容棠无声地嗤笑了一下,移开视线,开始计算多
久能跟娘亲一起回去。
那块鸡肉直到晚餐结束,王秀玉也一口没动,最后被人跟剩菜一起撤了下去。
容明玉眉头一皱,似乎想要作,到底忍了下来,王秀玉却说“四哥儿体弱,去年年底还了场高烧,如今他生母也去了,正是可怜的时候,估计年内都不能好转。我就不回府了,省得真的冲撞了什么,叫亡人寒心,我这个当嫡母的心里也愧疚。”
容明玉闻言微讶,道“夫人思虑深远,得体大度,为夫深感欣慰。”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这样,难免委屈了夫人。”
容棠好多次想骂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一个劲地喝茶,填一填自己几乎一口饭没吃的空肚子。
王秀玉和气说“谈不上委屈,为王爷分忧,本就是我分内的事。”
容明玉面色彻底和缓了下去,只当方才被他们母子二人的顶撞,都是稚子妇人不懂规矩犯的错误,并非不能原谅。
他执住王秀玉的双手,轻拍了拍,聊表宽慰,后者却话锋一转,道“只是我与母亲如今都在府外,一应衣食住行全由棠儿承担;怀璟还有些场面上的应酬,时常要宴请朝中各位大人;棠儿又一年四季离不得药,一应开销实在”
在场两人全都愣了一下,容棠面色不改,心里却掀起巨浪。
他看向王秀玉,好像直到现在才看明白他娘这顿鸿门宴真正是为了什么而设。
容明玉毕竟是官场上泡出来的人精,闻言只是稍怔了一怔,明白王秀玉话中未竟之意,佯装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明儿我就差人送银子去。”
王秀玉先说“多谢王爷。”
接着又道“妾身原还有些嫁妆,这点金银上的小事本不该麻烦王爷,自己变卖点嫁妆就可以了。但一来嫁妆都锁在王府内,我如今住在外面,实在不好频繁回府搬东西,恐让府内上下人心惶惶;二来嫁妆饰上都刻着王家的印记,流通出去也可能引人非议,败坏王爷名声。”
容明玉蹙了蹙眉,似乎在思考利弊得失。
毕竟王氏二女当年出嫁哪一个不是十里红妆全城轰动
但他看了看容棠,又看向王秀玉,权衡一番之后道“夫人说的是,为夫公务繁忙,忘了家中琐事,这些年有夫人看顾着才未出大乱子,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想起来。”
他说“如今你在郊外照顾母亲,棠儿又住在府外,王府内没有你母家的人,嫁妆本就该归还,也省得账务杂糅,日后生出嫌隙。夫人若是愿意,在府中暂留一日,明天和弟妹一起过一下账单,便将嫁妆带去别院,等以后回府之后再带过来可好”
王秀玉蹙了蹙眉,似有些为难“这岂不是太麻烦王爷”
宁宣王“你我夫妻一体,谈何麻烦”
王秀玉生的好看,原主样貌遗传了她许多,低头温婉一笑,颊边生起酒窝,冲淡了威严,留下来的竟都是小女儿的娇俏。
她盈盈笑着福礼“多谢王爷体恤。”
宁宣王心下一动,
刚要起身扶她,却听王秀玉再一次开了口,状似得体温柔“王爷体恤爱怜,妾身感激不尽。既如此,那些银子也不用送去府中了,我嫁妆里几间铺子全年的收入,倒也能撑得住我们几人半年的开支,我将那些转给棠儿就好,剩下的便从他自己手中那些庄子铺子里出,便当孝敬祖母。”
容明玉闻言,脸色一沉“哪有让夫人和孩子出钱的道理夫人是不是觉得送银子不保险,担心用完了为夫会忘”
王秀玉抿着唇,脸上微红,透出一种被看穿了的羞怯。
容明玉见状立马唤来管家,取了几张地契,一齐递给容棠“这些庄子和店铺日后年年的收入便由你去收,务必照顾好你母亲和祖母。”
容棠“”
他还没出声,王秀玉便道“多谢王爷,妾身感动不已,本该好好服侍王爷。只是我从京郊回来有些乏了,想先回院中休息,王爷也早些休息,莫要劳累坏了身体。”
容明玉手上一空,装着地契的盒子被容棠接过,王秀玉的手自己抽了回去,二人从餐厅离开,他瞬间有一丝茫然。
容棠走在院外石子路上,看着王秀玉拿沾了水的巾帕反反复复擦拭自己的手腕,面色肃清冷静得仿佛刚杀了一个人般无情。
他低下头,望着自己手中那个盒子,蓦地一下笑了。
王秀玉睨他“笑什么”
容棠真心夸她“母亲好厉害的手段。”
王秀玉“我好歹姓王。”
她姐姐是当朝皇后,她又怎会是软柿子
和离自然是要和离的,但那之前,至少要替自己争得足够多的利益。
容棠一刹那间对娘亲欣赏佩服无比,脸上笑意格外真诚。
可是笑着笑着,在路口分别的瞬间,他表情僵住,脊背有点凉。
就是说
这么聪明的一位女性,当时究竟是怎么被他三言两语,诓骗得去李府提了亲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