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等了会儿,宿怀璟上了马车,吩咐双福驾车,神色有些阴郁。
容棠疑惑地看他,宿怀璟与他对视两秒,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就在事态即将展得不可收拾,容棠又一次认真考虑究竟要不要在车上也备些脂膏的时候,马车行过两条街,停了下来。
有人在窗外轻声问“方便吗”
那是沐景序的声音,容棠一瞬间被唤回神智,重重地咬了一口身上的人,推开宿怀璟,忙不迭地起身整理衣物。
但车内早就乱了。
宿怀璟随便收拾了一下,顶着还在流血的唇拉开了车门。
沐景序脚步一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个车还能不能上,还是紧跟其后的柯鸿雪看了一眼,出声打破僵局“一会要宵禁了。”
沐景序这才回神,收拾好表情上了车厢内。
容棠面色有些红,说不上是羞的还是恼的,坐在边上看都不看宿怀璟一眼。
直到柯鸿雪似笑非笑地揶揄道“知道你有气,找世子爷撒算怎么回事”
容棠这才愣了一下,迷茫地转过头看向三人。
宿怀璟有没有找自己撒气他能分得清,但这气从何而来才是怪事。
他视线在几人神色各异的脸上扫视了一圈,慢慢冷静了下来,沉声问“盛承厉做什么了”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车厢内气氛又一次降到冰点。
柯少傅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难怪我们宿大人这么生气。”
他问“你怎么一下就确定是盛承厉呢”
“”
容棠默默转向宿怀璟,轻声开口“你怎么这么别扭”
大反派亲人的时候有多凶,这时候就有多安静。
容棠轻轻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颗蜜饯,送到宿怀璟嘴边“啊”
宿怀璟跟他对视几秒,到底乖乖地张开口含住了那颗冒着丝丝甜意的蜜饯果子。
柯鸿雪“啧”
了一声,移开视线,觉得自己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才要掺和这对小夫妻的家事。
容棠安抚好宿怀璟,又一次问“所以是怎么了”
柯鸿雪回问“皇后娘娘今晚有什么异常吗”
容棠懵了一瞬,骤然想起什么,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道“可是与淑妃娘娘有关”
几人一愣,宿怀璟嚼蜜饯嚼得跟骨头一样,“咯吱咯吱”
响。
沐景序望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噤了声。
唯有不怕死的探花郎,若有所思地盯着容棠看了几秒,笑着说“世子爷你究竟是在宫内也有暗线,还是纯粹料事如神到了这种地步”
容棠没吭声,柯鸿雪道“盛承星宴上喝醉了酒,口无遮拦大放厥词,扬言满殿舞者,无一人堪比扬州婴娘的身姿歌喉。”
扬州有一名坊,坊内花魁称号代代承袭,唤为婴娘。
而二十年前,与盛绪炎春风一度的花魁、盛承厉生母,便是当时的婴娘。
这本是一件风流韵事,便是拿在宴席上谈论也没什么不妥。
可一旦身份变成天子与罪妃,罪妃之子如今又颇得圣宠的时候,任何一点似是而非的影射都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盛承星此言一出,满殿寂静了下去,盛承厉仍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不过须臾,就连殿内吟唱的乐工也察觉出不妥,纷纷跪地,身子止不住地颤。
仁寿帝眸光扫了一眼夏元帅,然后凝向盛承星,沉声道“朕看你是被酒色财气泡坏了脑袋”
然后拂袖离去,满座俱惊。
柯鸿雪说“盛承星日日混迹文人才子之中,酒量是出了名的好,谁知道他今晚这一席话是遭人算计,还是有意为之呢。”
容棠眉心微敛,摇了摇头,笃定道“被人算计了。”
柯鸿雪一下笑开“五殿下”
容棠犹豫着没点下去头。
宿怀璟没有再跟咬人头
骨一样去折腾那颗蜜饯,将容棠的手握在手里捏,问“为何一提皇后,棠棠就想起了淑妃娘娘”
容棠低声回“因为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