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城再次抬手,笑道:“无妨,今日不管你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可若你有隐瞒欺朕之心,朕绝不轻绕。”
许莫负着装全然一男子装束,面容略有精巧,但全身上下透漏着才女之气,与寻常女子有很大的不同。
只一眼,就能让人对其印象深刻,很难忘记。
这一点,嬴城也很意外。
而此时,许莫负也只能起身,却依旧低着头,万分犹豫和焦灼,不敢直视嬴城,更不敢说话。
“朕饶恕你无罪,你的名声已经传进朕的耳中,对相术,朕尚且存疑!”
嬴城故意激道。
“陛下有所不知,下官虽相术有成,但相术仅为下官所学之一。”
许莫负微微犹豫,还是道:
“自幼下官便跟随父亲处政,东奔西走,虽不是吏员,却也有长史令之职,处理各中事物。”
“下官虽为女儿身,但因为过目不忘之能,所涉及学问也繁多,在处理政务之时便有更多思考。”
“若非此次陛下抛却对女子成见,任女子为官,下官也决计没有入仕途之可能,更无一展才学之机会。”
“相术终究为旁门左道,不值一提,下官更希望天下之人忘记下官有相术之能,更希望天下之人能记住下官乃是治世能臣。”
说罢,许莫负再次跪地道:“请陛下恕罪,下官不能为陛下相面,若陛下执意如此,下官愿自毁双眼,自此不为任何人相面,所罪之在,下官愿一力承担!”
说罢。
许莫负匍匐在地,再无半句自辨之言。
今日,或许对她而言,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若她以相术博得二世帝高兴,秦国朝堂并未有相术师的存在,而她,也将成为秦国唯一的相术师,地位不会比如今的星象司卢敖差。
但,如她所言,她不希望天下之人仅仅记住她许莫负,只是一名相术师。
“罢了,治粟内史府如今事务繁多,自去吧。”
嬴城终是摇了摇头,道:“莫负莫负,希望你莫要后悔今日决定,朕,在咸阳殿等你踏着荣光而来!”
说罢,嬴城拂袖而去,不再强求。
自从见识了卢敖的才学之后,他现在对古术越来越好奇了。
天象,风水,阴阳,道,相,这其中的学问之深,深究不得。
这也是他好奇的原因,看看相面究竟能看出什么,这是纯好奇。
只是,现在许莫负宁愿自毁双眼都不给他相面,他也不能辜负了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眼。
倒也期待和好奇,许莫负能为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张良,萧何,6贾,虞子期,陈平这些人都是他所看好的后起之秀。
也同样期待这些人能够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这并非他知晓这些人就能委以重任的。
现在的秦国,不会允许一个白身乃至县丞,踏入咸阳殿来谋国政。
包括许莫负,想要踏入朝堂,只有遵从秦国的官场规则,一步步登着台阶走上来。
这就是官场的规则。
这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然而。
嬴城完全不知晓。
就在他刚走,许莫负大汗淋漓的起身,阴晴不定的盯着他走方向,满目惊骇之意。
足足愣神了一刻,这才突然惊醒,不知许莫负看到了什么,匆匆告假离开了咸阳宫。
可随后。
内史郡府衙中,告许莫负相术害人者多达数十人,皆言称许莫负以相术害人,请官老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