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宁靠了过去,她想跟这人搭话,只是看他闭着眼睛,全身放松,手臂枕在脑袋下面,像是要准备睡觉。
但男人下一秒骤然睁开眼,弹坐了起来,吓了戚宁宁一跳。
这一颤身,男人也注意到了她。
男人眼眸中戾气很重,还夹杂着不耐,戚宁宁对他来说又是个陌生的面孔,见女孩盯着自己看,天灵盖不由得冲上一团火:“你看什么看?!都瞧不起我是吧?”
“我邵宇清用不着你们这群虚伪的人瞧得起!我自己出去一样能过日子!”
戚宁宁还什么都没说,就被这个叫邵宇清的男人噼里啪啦的话给吸引了注意。
“邵先生,咱们方便换个地方说话吗?”
戚宁宁往四周看了一圈,这里人多眼杂的,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地方。
在这里,比他来得早的前辈都喜欢叫他小邵,来得晚的人就喜欢叫他宇清,只有眼前这个女孩称他为邵先生,既保持了交际的礼貌又说明他们之间并不熟识。
正好邵宇清也不想留在这里,就跟戚宁宁走到了楼下。
一路上邵宇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研究所所有同事的脸,他很确定自己是没有见过这个女孩的,不知道对方跟自己这么个陌生人有什么可讲的话。
等两人走到空荡的会客室里,站定脚步时,邵宇清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面前这个女孩似乎是不久前所长手里那个很重要的实验体里面的一个,当时负责看管的周明山现人失踪后,召集他们寻找的人也就是她。
他没去找,因为他做的工作不允许分神去做这种小事,不过照片他还是看过的。
邵宇清抿唇不语,等对方先开口。
戚宁宁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邵先生,我找你是想问问你母亲的事。”
她刚提起“母亲”
这两个字,邵宇清就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他骤然变脸,戾气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他难以掩盖的伤口,一经被人提起,就愤然骂道:
“我母亲患了重病,外面乱了以后,医院也不开了,我只能把她接来研究所,我跟所长说过我在这里工作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必须要照顾好我母亲,可是他这个人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我母亲他么根本就没管过!”
之所以跟戚宁宁倾吐这些苦水,也是因为戚宁宁并非研究所里的人,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说,除此之外,他也是想让别的人也都了解到吴春生的为人。
“我给他吴春生每天累死累活的研究不可能成功的东西,可他却连照顾我母亲这件事都不肯做,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里?!”
“我就是觉得这里本来就是做生物研究的,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吴春生能制出治好我母亲身上病的药来,现在想来,是我太可笑太天真了,他只会压榨我们这些人的价值,至于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经过一楼这里的人很少,但戚宁宁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她还是把会客室的门给提前关好了。
“那他这不是剥削嘛!与其这样,还不如你自己出去找个地方住下,你不工作的话就可以腾出时间照顾你母亲了,反正现在这世道,又用不上钱,食物那些物资什么的在外面那些地方还是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