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李三这个造型,应该还在掌握之中。
这老小子等今天这个决战等了太久,这是抱着早打完早生的念头吧?
作战预案早已下各军,既然进度与预期一致,那就没什么需要动作。
瞅瞅刘鄩的队伍正下马结阵,只是比较谨慎地躲在外围,没急着进攻。
唐军这边则已有一阵步军迎面做好了准备。边上还有郑守义的队伍配合,同样没有必要主动动作。
郑二忽然现,李老三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又捏了一串佛珠,开始一颗一颗地搬弄着,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可惜这老小子只是嘴唇微动,郑某人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内容。
嗯?这厮不会是唱经呢吧。
不对呀,李老三这厮可是一向不敬浮屠。
从山北到塞内,这老小子夺了多少僧产,毁了多少神像?郑守义都跟着他从庙子里拆下过许多铜佛金身,都被李老三丢进炉子里化了。
至于说从庙里搜刮的钱粮、田宅,那更是不计其数。
比如幽州闵忠寺,原来有多大产业,现今除了城里那座院子还有什么?连庙里的铜佛都被换了泥胎。
所以你看这厮如今又是剃光头,又是拿念珠,这要干什么?
也要立地成佛了?我信你个鬼。
难道这小子也死了儿子,看破红尘啦?
不像啊。
就这股子把几万人推上去拼命的狠劲,这面白心黑的玩意哪有一点慈悲为怀的意思?分明是个活杀神好吧。
郑某人是打仗猛一些,可那都是突敌破阵,与李老三这种押着自家将士一排排上去拼命可不完全相同。
哪怕是在甘州与回鹘崽子对阵,遇上归义军硬拼了一把那都是个意外,本来可不在郑某人的计划之内。
再说,讲破天那也是王义那马匪头子做得好事,与他郑某人有什么因果。
李老三可不一样,这老混蛋可是打开始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的。
这次在河南行营,郑守义非常清楚,李老三心心念念就是要跟梁军拼命。
只不过是一直没找到好机会。
故意扭脸背对着前面的混战,可是远方的喊杀声依然一阵阵飘入耳中,在郑守义的脑海里幻化成一幕幕鲜血淋漓的惨景,刺挠得人心绪不宁,搅乱得他灵魂无法平静。
郑守义,如今是越见不得这种惨剧了。
李老三看郑守义如此作态,哂笑道:“二郎,你这是怎么?”
那目光,很有点调笑的意味。
呵呵,郑老二,你可是豹军的头号刽子手啊。
已经改邪归正的郑守义长出一口气,慈悲为怀道:“如此杀伤太重,我料你必有破敌之策,有何手段使出来吧。
王彦章已在这里,跑不了他了。”
尽管李老三始终守口如瓶,但是以郑守义对他的了解,这老小子肯定有所依凭。就如当初打义昌,这老混蛋慢悠悠走到清池城下,然后炸雷子一通乱丢,就把城上城下烧了个外焦里嫩。
嗯?
郑二顿觉灵光慧海清明,这次十有八九还是要着落在那个炸雷子身上。
左右看看,没有石炮啊。
大的小的都不见有。
“三郎?”
郑守义凑近一点,压着嗓音说,“莫非是震天雷?”
李老三闻言,神色有点动容,疑惑地看了郑二半晌才道:“哪个给你泄露了军机?李崇德么?”
郑守义打个白眼,心说,李崇德那厮还能给爷爷泄露军机?奶奶的,都快不认老子这个内兄啦。
好吧,郑守义其实是找这妹婿问过军机的,但这厮嘴硬啊,硬挨两顿捶也啥都不说,然后更躲着郑守义走了。
就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