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很少有雨,可这一场雨却来得凶猛。从白天一直淅沥沥的下到晚上。
漠北大营,颉利可汗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望着那代表敌我双方的战旗,,心中已有了决断。
漠北将领站在他身边,一言不。漠北人自傲,却没想白天一战,在己方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被凌云军团占了上风。
若不是突然的一场雨。还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要倒在陌刀营的大刀下。
颉利可汗转身对着众将领,声音沉稳而坚定“诸位,如今局势对我军不利,若强行对抗,恐难有胜算。吾意已决,全军后撤,以图后计。”
“可汗,撤退?我军大张旗鼓而来,岂能灰溜溜的后撤。”
“就是,这事要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众人都是不理解。
颉利可汗的语气却不容置疑“传令便是,本可汗自有安排!”
“遵命!”
胳膊拧不过大腿,其他人自然是只有应答。命令一经下达,军队开始了有序的撤退。
士兵们面容凝重,但动作迅而有条不紊。
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盔甲的碰撞声和兵器的摩擦声,让人看出了漠北大军的颓废。
北方大地虽然多草原,可依然有不少山地。黎明前,漠北大军长长的队伍蜿蜒在山间小道上,两旁是陡峭的山峰和幽深的峡谷。
火光照在士兵们疲惫的脸上,映出他们坚毅的神情。
弓箭手们小心地护着自己的弓箭,步兵们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和盾牌。辎重兵们赶着满载物资的车辆,车轮在崎岖的道路上出沉重的呻吟。
漠北人骑兵为主,可其他兵种还是占据一部分的,若不然,养战马都是一个大问题。
漠北大军撤退,颉利可汗当然也有其他安排,比如大营未动,用来拖延凌云的军团也留下不少人。
整个漠北军营因为人数变少,更是紧张而忙碌。
一部分营帐被迅拆卸,物资被分类装载。后营的伙夫们匆忙熄灭炉灶,将剩余的粮食打包。医官们带着伤员,跟随主力队伍缓缓前行。原本热闹喧嚣的军营,大部分地方变得狼藉。
中军大帐内,主将早已变成阿史那思摩,其手下的部将也无奈的跟在他身边。
外面还在撤退,阿史那思摩却看地图轻点一处山谷,说道“此处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不出意外,可汗会在此设下伏兵,待敌军追击至此,给他们致命一击。
而我等,只需在此拖延凌云军团两日,待一切准备妥当,便可以将凌云带入这个死胡同!”
一位部将站出来拱手道“阿史那大王,敌军大规模调动,粮草必然是个问题。
而我军,骑兵为主,度够快,末将愿率一队精兵,迂回到敌军后方,截断他们的粮草补给。”
阿史那思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甚好,但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行踪。
凌云此人向来谨慎,若让他闻到蛛丝马迹,必然功亏一篑。”
另一位将领则提议“末将以为,我军可佯装溃败,将凌云带入埋伏。
到了那个时候,凌云再厉害,也插翅难逃。”
“对对对对……”
“就应该这样!”
……赞同声不断响起。
东方鱼白,漠北人的后撤仍在继续。阳光洒在寂静的山林中,只听见队伍行进的声音。偶尔有夜鸟惊飞,打破这片宁静。
颉利可汗令人留下了一些伪装的痕迹,毫无章法。
天放亮后,凌云终于是接到了颉利可汗后撤的消息。登上距离漠北大营不远的一座山峰上,密切注视着敌军的动向。
“殿下,漠北人这是认怂要跑了?我军该如何?”
杨波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凌云摇头“颉利可汗可不是那种轻易承认战败的人,此番撤退,必然留有埋伏。
若本王猜得不差,就在某个山谷,会有大量漠北人集结。还有,漠北人的目的,始终不是我军。
只希望,陛下能做好万全准备。”
讲到这,凌云的眼睛看向远方,他已经能想象得到,若自己大军以为漠北人是狼狈逃窜,一路追击而去。
必然会落入了漠北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到时候,在那不知名的山谷,漠北人一声令下,必然山谷两侧喊杀声震天。
滚石、檑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弓箭如飞蝗般射向自己。整个军团必然乱作一团,人仰马翻。
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来,自己的实力损耗过大,大唐北境必然完全暴露在漠北人的铁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