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友谊实在是真挚。大人们的情意却没有这般纯粹了。
折绾回去的时候,刕鹤春还没有回来,他在跟京兆府的人吃酒。都是些七八品官,他既然去了,自然要拜山头。
昨日里请的是京兆府尹,今日就要请同僚。
松亭过了会回来跟她道:“大爷估摸着不回来了,吃酒的时候兵曹参军突然说起了江南流民的事情,大爷便吃完酒后跟人去了京兆府找往年的册子。”
折绾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带了换洗的衣裳去,再叫小厨房做些宵夜一块拎过去。”
松亭点头走了。
刕鹤春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一身都臭了,先洗了一个澡,再直接去了书房。
等晚上的时候才过来跟折绾道:“今日有人进京告御状,进了京兆府的衙门,你猜告的是谁?”
折绾:“谁?”
刕鹤春:“王德山。”
折绾吃惊的站起来。
刕鹤春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道:“今日我跟穆兄一块回衙门做事,正好碰见了晕倒在京兆府门口的人。”
是个书生,永州人,是来告御状的。
王德山就是永州人。
此事已经惊动了京兆府尹,京兆府尹一思虑,迅请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以及都察院的人去。
刕鹤春因身份特殊,便一直陪着左右。
他想过很多次再跟之前的同僚碰见的时候,结果却是这种情况。
因官职卑微,他有些抬不起头,却还是硬挺着站在那里。他不敢走。
这是一手的消息。
好在大家顾忌着他的脸面并没有刁难于他,只是有一个之前不如他的一直叫他跑腿。
刕鹤春脸红了很久,还是忍者气去做事。
京兆府尹对他倒是重视,道:“这是你和穆穗碰见的,你们来说。”
刕鹤春才得了点脸面。
折绾却已经着急起来,“他告王大人什么事情?”
刕鹤春:“侵占良田。”
但其实也不是告王德山。
“是告王德山的弟弟王德海。”
折绾松了一口气,细细回忆,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之前是否有这么一件事情。
她很快镇定下来,“具体的呢?”
刕鹤春:“书生是永州当地的人,受害的人也不是他。他只是个秀才,是替人状告的。”
因没有钱财,活生生从永州走路走到了京都,又咬破手指头写了状纸。
他道:“说王德海借着哥哥的官位,在当地逼着人将良田当成是荒地卖。”
好好的良田谁愿意卖?卖了之后,一家子人就没有饭吃了。
朝廷也是不准逼卖良田的。只有去开垦荒地。
折绾在闽南买的地就是荒地。种不出来粮食的荒地税也多,朝廷乐意大家去买。
她肃穆道:“明明是良田,怎么能做成荒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