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娘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谁知道竟然是这般!她听得哈哈大笑,“阿绾,你怎么如此可爱至极。”
她拍拍折绾的手,“你啊,这是小心惯了。”
她说,“我再不济还
有娘家呢,即便是勋国公去了,我也有娘家抵着,他们算什么东西?”
她冷冷道:“我是不愿意跟他们计较,要是计较起来,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
他们说的是勋国公原配生的那几个儿女。
折绾便开玩笑一般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还是远着思虑吧。反正就送这个吧,只当我兴起来潮——最近素膳和素兰一直在看话本子,我看那些话本子里面也有被拐子拐走的千金和夫人,若是有一日你被拐走了,记得去闽南打听我的名头,再把我给你的地拿回去。”
孙三娘哈哈大笑起来,“哪里有你这般说话的!”
她以为折绾在逗自己高兴,也是真高兴,“难为你什么都为我打算好。”
即便这个主意听起来十分好笑。
折绾也没让她把此事当真,只是提前先说一说,万一之后什么都来不及,还望她记得今日自己说的话。然后又问:“你最近精神越发好了,下回要不要出门去踏青?”
孙三娘却迟疑道:“我还是不愿意见生人。”
折绾没有勉强,“好啊——下回我带袁夫人来见你吧?她家是有茶园的,知道的事情多,但不善于主动说,需要人去问。我却问不出什么细致的,还要你来问才行。”
孙三娘倒是愿意在家里见人,对折绾口中的袁夫人也很是好奇。她点点头,“也行。”
折绾见她并不排斥见这般的新鲜人,便笑起来,“让你吃的补汤你隔几日再吃吧,都吃胖了。”
是药三分毒,哪里能经常吃。
她站起来便要回家去。孙三娘送她出门,路上碰见了勋国公。勋国公对折绾还是很客气的,道:“下回请你和鹤春一块来家里叙叙。”
折绾:“多谢国公爷。”
勋国公又眼巴巴的看向孙三娘。孙三娘今日没有好脸色给他。等勋国公走了之后,折绾便问,“怎么了?吵架了?”
孙三娘烦得很,“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要把老大家的小闺女给我养。”
之前珑珑去世,他以为她需要一个孩子移情,便提议把老大家的大女儿挪过来。吓得老大家媳妇半夜过来跪着她哭,求她手下留情。
孙三娘:“别说我没那个意思,即便是有,也被她哭得没意思了。”
“没意思,真没意思。”
折绾:“那这回也别答应。”
孙三娘:“我没答应!谁知道他又突然发什么神经!真是有点毛病!”
她道:“好几日了,他日日都提,老大媳妇就又跑来找我哭,就跟我死了一般!我还没死呢!我要是要养孩子,我就去慈幼庵里养,我养她的闺女做什么?我忙着呢!”
“还有——这事情又不是我提的,是国公爷提的,她怎么不冲着国公爷去哭?她要是哭不出来,就叫老大去!”
要不是还有阿绾给她找的茶经看,她又要日日憋闷了。
折绾却知道勋国公是被玉岫逼着承责想出来的馊主意。她感慨
道:“你不答应是对的。本就不是亲生的,没有半点血缘,养得好了还行,养不好了,事事都怪罪在你身上。()”
再者说,小姑娘的亲生父母还在呢,必然要恨你。()”
孙三娘:“我知道这个道理,你放心,我不糊涂。”
折绾回家之后还闷闷不乐。刕鹤春进了屋,瞧见她那副模样就笑,“是去见勋国公夫人了吧?”
每次从勋国公府回来都是这么一副样子。从宋家回来倒是松快得很。
折绾抬头看他一眼,“你又有什么好事?”
笑成这般。
刕鹤春得意,“近几日我频频去见越王,好言相语,他向来抹不开面,便要应我几句。今日我又去请他吃酒,他便答应了。”
折绾诧异,“越王要跟你冰释前嫌了?”
刕鹤春:“我瞧着是的。”
所以今日母亲将他喊过去说折绾天天往外跑的事情,他也替她圆回来了,“是我要她这般做的。越王也要买闽南的地,既然如此,那便让她牵线搭桥。”
母亲这才没有话说。
他想起母亲对折绾的责备,便又对折绾道:“你也松松手里那些茶树,好歹留些时间去母亲那边说说话。”
他夹在中间是难做人的。顾得来这头顾不来那头。
折绾:“我日日去请安了的。”
刕鹤春却又把矛头对准中馈:“你如今事事都雷厉风行,袁耀的夫人都给你打下手了,怎么,还觉得自己掌不好家事?我跟母亲说说,让她把中馈给你掌吧?”
折绾诧异他又提起此事,明明好些日子没提了。看来是在赵氏那边又受了什么刺激。她站起来,道:“我如今肯定是掌得好的,但我不愿意。”
她知晓怎么对付他,笑起来:“你整日里让我孝顺母亲,怎么不见你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