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疼了,小时候要是遇到打针,能哭着喊着让护士撵出二里地,年纪上来之后承受能力有所提升,但也仅限于被猫轻轻挠一下的水准,要再严重点他就受不了了。
推己及人,顾骄也见不得沈月卿受疼。
这种说法沈月卿倒还是第一次听见,在暗域,只要不伤及性命,断胳膊断腿只能算是小伤,掉根手指少块肉更是常事,能活下来就算走运,没人在乎身上疼不疼,怕疼的人往往死得最早。
顾骄的这句话放在暗域的人身上显得十分矫情,但暗域领主本人却一点都不反感,听完很是受用,单手揽住腰肢把人往腿上一揽,下巴就搁在顾骄肩膀上了。
“疼。”
顾骄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听完立马就紧张起来了,一时间手都不敢放到他身上,“啊……哪里疼?这里……这里?”
沈月卿随意“嗯”
了一声,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低声说:“就这样陪我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顾骄满心狐疑,他又不是灵丹妙药,抱着啃一口就能把人治好,皱着眉头劝:“不舒服就不要逞强……谁知道博士在原液里加了什么东西,说不定会伤害你的身体……”
他越说越忧心,“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沈月卿捏捏他的后颈,“嘘。”
顾骄觉得他在耍赖,但顾骄没有证据,来软的不奏效,硬的自己又来不了,最后只能忧心忡忡地当起了人肉抱枕。
抛开其他不谈,这样静静抱着,其实顾骄心里也欢喜,谁不想和心上人靠近一点呢?
只是这个位置,这个姿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来昨晚生的某些事情,他一向反射弧长到能跑马拉松,这时候终于回过味来,记起昨天晚上某个兵荒马乱的时刻,自己大概似乎好像是……表白了。
沈月卿的忽然变身给他造成了太大冲击,导致原本应该是非常郑重的事情就那么草率地一问一答略过去了,顾骄现在就是懊恼,相当懊恼。
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总不能收回去,难道要他现在起来对沈月卿说:“昨天晚上的表白不算,我们下次重来”
?那实在太荒谬了。
顾骄只能寄望于沈月卿没记起来,只要两人的关系还没正式确定,他就还有机会策划一场浪漫的表白仪式,他做的几大页攻略就还没有白费。
可惜他的算盘好像落空了,因为沈月卿忽然缓缓问出了一个问题。
“骄骄,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哦不……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顾骄尾巴往下一耷,看来沈月卿不仅没有忘,反而记得很清楚。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当然是那种可以亲亲抱抱……牵牵小手的关系呀!但是顾骄不想这么快说出来,如果说了,他的计划就全完了。
他恹恹巴巴地靠在沈月卿肩膀上,脸颊肉被压得鼓起来一块,怂怂地思考硬着头皮说“好朋友”
的可能性。
结果当然是不行!
别看顾骄脸上假装淡定,其实他心里紧张得要死,心脏砰砰直跳,不停舔嘴唇,不小心弄到唇上的伤口,想到这伤是怎么来的,就更紧张了。
问出那个问题之后,沈月卿就没有再说话,耐心地等待顾骄回答。他知道顾骄性格腼腆,有些话让他自己说出口需要很大勇气,但他必须要说。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顾骄咽下已经蹦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张口了。
“我们……是——”
“嗡嗡。”
光脑的消息提示打断了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话。
顾骄吓了一跳,随即松了口气,总算能顺理成章地先把这个话题逃避过去了。他含含糊糊说道:“我、我先看看消息。”
然后连忙打开光脑,这一看不得了,顾骄的脸色瞬间变了,消息是博士来的。
博士:【东西用了吗?】
他所说的东西指的当然是原液,顾骄一看到博士就想起昨天生的一切,如果不是博士横插一脚,按照原计划他现在都应该在漫天的烟火和花瓣中表白成功了,哪还能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都怪博士!
顾骄气鼓鼓地瞪着光脑,半天没动作,沈月卿起身看了眼,目光落到顾骄身上:“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