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牵牛一副清瘦身躯,这些年他常年在柳员外家打杂,放牛,砍柴,劈柴,喂猪等,练就了一身力气,哪怕这个恶奴阿三年纪比他长,可还是被他踹得哇哇惨叫,不断求饶。
打了片刻之后,连踹了十几脚,牵牛便发现身后不远处出现了很多明晃晃的火把,他便不再停留,转身便快步跑走,消失在了黑夜中。。
没多久,那些柳家的好几个家奴,寻着惨叫声找了过来,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阿三,柳员外忍不住恶狠狠的怒斥道,“真是废物,连个小毛孩都拦不住,说,他往哪里跑了!”
“那!”
这恶奴阿三被一顿训斥,也不敢还嘴,只能委屈的指着黑夜中的一个方向,那里通向了后山的青山山脉,一片巍峨复杂的地势…
牵牛一路横冲直撞,向着那颇为熟悉的山间小道,奔袭跑去。
此时,只见明月高悬,斜斜照落着,浅浅的月华倾泻而下,为牵牛浅浅照亮着前方的黑途。
他抬头望去,只见在夜幕下,前方野草丛生,怪树嶙峋分布各处,无数怪异黑影婆娑,张牙舞爪,在前方不断弥漫出去。
风中萧瑟,时不时鼓瑟袭来,脚下不知名的虫儿声声鸣啼,犹如现在亡命奔逃的萧轩辕,吹响了一曲落魄的曲儿,那么的心伤。
望着那层峦叠嶂的高山谷壑黑影,牵牛心中苦涩,不过他紧咬着牙根,继续向前跑去,因为他刚刚回头时,已经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火把之光正在向着他这边追来。
这边青山山脉,平常上山砍柴时,牵牛经常往来这边,还是相对于熟悉的,绕过前方,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过杂密的密林,沿着其中,继续走,可以蜿蜒走到下方的一条清澈河流,这里的人都把它叫做清彩河。
因为它水质源自上头山间幽谷,极为清澈,水质清甜,为清,并时常有美丽的七色彩虹横跨河岸两边,为彩虹,因此合二为一,得名“清彩河”
。
由于没有今晚吃晚饭,这些年也是营养不良,吃不饱,吃不好,刚刚又跟那恶奴阿三打斗了一场,牵牛的体质消耗有些大,不由慢了下来,逐渐被后方的那些家丁追上来。
牵牛大口不断喘着粗气,眼看着再逃下去已经逃不掉了,他目光不由扫视着夜幕下的道路两旁,最后他狠心一把撕烂下了一块碎衣布,向着前方用力抛去。
然后,牵牛身影颇为麻利的向着身旁山道下方跳落,躲在了一堆杂草堆中,用手掌狠狠捂着自己的嘴巴,尽力把自己那粗喘的呼吸声调到最低。
“快,这小子跑不远的!”
当牵牛做好这一切后,后方的一队家丁很快手持着火把追了上来,到了刚刚他停留的路上,“你们看,这里有块撕碎下来的麻布,一定是那小子的,他应该往那边跑了!”
一个家丁献殷勤一般,带着一抹讨好,将那块碎布递到了气喘吁吁的柳员外面前。
“那你们还不快追,真是气死我了!”
柳员外气喘大骂,一巴掌甩在那个拍马屁的家丁脸上,打的他羞愧的捂着脸。
“走,我们继续追!”
那领头的家丁捂着痛脸,只得带人向着遗落下碎布的方向山路追去。
柳员外则是在两个家丁的搀扶下,骂骂咧咧的继续跟了上去,“老夫今天就不信了,找不出你这个放牛的下人,等找出你来,非得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听着那声音逐渐远去,牵牛躲在杂草堆后,这才敢大口大口喘着气,等了片刻,伸头出去,再次确认对方走远后,他身子一麻溜,钻入了不远处的密林小道。
由于这里野草密布,长得都比人高,都没什么人过来,牵牛站在那里都没有那些野草丛高,只是离开这里最近的一条小道便是这里,前方那柳员外等人追的那条山道是往远处重峦叠嶂的山丛而去,他没得选,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在浅浅的月色下,摸着大概方向,向着前方前进。
经过了一刻钟的风火赶脚,牵牛终于走出了那片山坳,目光远远看到了前方波光粼粼的荡漾水流,耳边听到了那潺潺的流水声。
“咕噜…咕噜…”
听到了肚子里的叫声,牵牛心中一阵苦笑,忙碌了一天了,除了中午吃得半饱不抱的青菜蘑菇拌饭,那极为稀少可怜一两块碎肉片,直到现在,他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幸好那野林里还有一点野果,不然可就真的惨了!”
牵牛这时候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几颗半个拳头大小的褐绿色,带着一些细绒毛的小果子,走到了清彩河旁,放在水里洗了洗,然后拿起来便开吃。
这片山脉附近的地形他极为熟悉,靠着柳员外家的那点伙食,根本满足不了他一直在长个子的青春身体,为了果腹,牵牛只能时不时跑到附近的山林采摘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吃。
总之,吃不死人就行了,哪怕吃了拉肚子,下次别吃那种就行了。
“噶噶…”
三口两口,这四五颗野果就给牵牛吃个一干二净,甚至为了填饱多一分,他连那有些苦涩难吃的野果核都没舍得扔掉,连同最后手掌上留下了的一点皮屑都舔了下去。
感觉到口齿间那回荡着酸涩酸涩的苦涩味道,牵牛呛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忙蹲在河边,弯腰下了,手捧着那清甜可口的清彩河的清水,往自己嘴里狂灌。
不但祛除了口里的苦涩酸味,还喝了个半饱,这样,他便没有那么饿了。
感觉到肚子里充实了不少,那种浑身乏力虚脱的感觉也去了不少,牵牛这才满意用清凉的河水洗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
今天晚上,他是别想回家了,估计这会柳员外要是找不到人,肯定会亲自带人跑到他家去捣乱,说不定还会将他家那可怜的茅草屋给让人拆了,想到这里,牵牛心里一阵迷茫。
“哎,不该自己拥有的总不是自己的,要不是小姐胡闹任性,现在自己也没有这么凄惨!”
回想起白天所发生的一切,牵牛心中便一阵发堵。
这真是祸从天降!现在柳员外发怒,连吃饭的地儿也没了,家也回不去,以后他该何去何从呢?